那綠衣少女在溪邊一個人哭,但還是聽到了身后的動靜,她很快便抬起頭來,喝道:“誰?!”
只是常人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往往只是扭頭看來,但這綠衣少女卻是隨著誰字,已經出手,她抬手一掌落向周遲,氣機滾動,十分駭人。
周遲有些吃驚,因為眼前這個少女,看樣子也不過十五六歲,居然也到了天門境。
雖說東洲大比上遇到的年輕人都是這個境界,但這絕不意味著天門境是那么好跨入的,眼前的綠衣少女既然是這個境界,就能說她也是一個難得的天才。
只是在東洲,說起年輕天才四個字,如今誰能繞得過周遲?
周遲微微伸手,寒潭邊微微起風。
周遲在那片洶涌氣機里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卸去了她全部的后續手段,眼前少女無殺機,出手大概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離開的機會,但她遇到的人,卻不想她走。
手腕被眼前的年輕男子抓住,綠衣少女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愕,不僅是因為她被對方一招制住,更因為對方那么年輕。
這么年輕卻能制住自己,說明了什么,也不而喻。
“你是誰?”
綠衣少女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再次開口。
周遲盯著眼前的少女,平靜道:“我是誰好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么要對我出手,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你。”
周遲說話的時候沒有情緒,但沒有情緒的語,就更是讓人覺得害怕。
綠衣少女一怔,她雖然不知道眼前年輕人的身份,但是她剛才一瞬間,也沒有想過要殺他。
“我沒有想要殺你。”
周遲說道:“可你對我出手了。”
“那我向你道歉。”
周遲聽著這話,松開了她的手腕,然后看著眼前的綠衣少女說道:“看在你爹死了份上,我原諒你。”
這話聽著像是在罵人,尤其是市井間的那些小孩,最喜歡互罵的內容。
不過在此刻,這卻不是什么罵人的語,而是實話。
因為綠衣少女的爹真死了。
她仰起頭,看著眼前的周遲問道:“你怎么知道?!”
周遲看了他一眼,坐在了她身邊,看了一眼寒潭,說道:“因為我本來就是來找你的。”
綠衣少女聽著這話,更是一頭霧水,臉上還有些迷惘。
“你是綠蕉山那位宗主的女兒,只是卻是小妾所生,當然,我也沒明白,為什么修士結道侶之后,還會想著納妾,總之不管怎么樣,你的身份是這樣的。”
“你的那位大娘不喜歡你,這也正常,她是正室,又有自己的兒子,怎么可能喜歡你,至于你,你娘早就死了,你爹一死,你最后的靠山都沒了,所以就只能逃下山來了,因為你的大娘和你哥哥肯定是不會容你的。”
周遲看著綠衣少女說道:“但我知道,你爹是準備把那座山交給你的,之前我不知道為什么,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原來你有這樣的修行天賦,那么你能從山上跑下來,也不是多意外的事情了。”
聽著周遲的話,綠衣少女一直皺著眉頭,這會才說道:“比起你,我差得太遠了。”
周遲看著綠衣少女自顧自說道:“有些事情,跟你說一下,你爹是被寶祠宗的人算計死的,而現在,你那位師兄和你那位哥哥要爭宗主之位,實際上爭完也沒什么用,因為最后注定是寶祠宗來控制你們那座綠蕉山。”
聽著周遲這些話,綠衣少女有些驚訝,但還是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周遲,“我怎么能夠相信你?”
周遲看著她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相信我說的話,因為我對你們綠蕉山沒有任何興趣,我只是想去你那座山上,等個人。”
“當然,作為報酬,我會幫你殺些人,你愿意短暫地做一下宗主也可以,但我要提醒你,綠蕉山遲早會是寶祠宗的,你留在那邊沒有什么道理。”
周遲想了想,“你其實應該相信我,因為那座山是你爹留給你的,怎么處置,該由你說了算,而不是被人奪去,至于還有一個理由,更簡單了,那就是你爹的仇,總要報的,即便現在沒本事,也要先殺兩個人才是。”
周遲說的這些話都很有道理,最有道理的是他這些話都沒有什么假大空的內容,而是很實在。
于是綠衣少女看著眼前的周遲,說道:“就算我要答應你這些事情,那你叫什么名字,總要告訴我。”
關于綠蕉山的事情,周遲都是從李昭那里得到的,眼前的少女名字他也自然知道叫做什么。
她叫山柳。
可對方已經問起了他的名字,那他應該叫什么呢?
周遲想了想,說道:“周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