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洲大比已經接近尾聲,越來越多的修士找到了長更宗的山門,開始在這座山門之間找尋機緣。
周遲白溪和孟寅三人尚未離開,站在湖畔,看著那座已經崩塌的陰樓,其間混亂的氣息周遲花了很多時間才將其全部抹除,現如今后來人大概只能推測這里經歷過一場大戰,而沒辦法判斷交手的雙方是誰。
想來,即便告訴他們事情真正的真相,也沒有太多人會相信這件事,三個天門境的修士,聯手殺了一位萬里巔峰的大修士,這種事情不是難以做到,但肯定極為艱難,在東洲的史冊上,只怕也沒有幾例。
“周遲,我到了這會兒,想著這件事都覺得熱血沸騰。”
孟寅看著那陰樓廢墟,挑眉笑著道:“這件事真的干得太解氣了!”
他進入這長更宗遺跡不久便被寶祠宗的弟子們碰上,而后他便一路吃癟,不得不跑路,可誰能想到,后來他們不僅殺了寶祠宗大部分的修士,還把來找他們報仇的大修士也殺了。
在孟寅看來,天底下沒有比這個更解氣的事情了。
“咱們三人也算是配合默契了,我真是想不到在東洲的年輕人里,這樣的三人組,還有誰可以比較。”
孟寅看著這兩人,心想著你們一個現在可以說是東洲年輕人里最好的劍修,一個是最好的武夫,那的確很難找出其他什么人來擊敗他們。
“其實膽子可以大一些,說咱們是世間最好的年輕三人組也沒多大關系嘛。”
孟寅有些得意,畢竟做成這件事還是很難,他們殺的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
“東洲之外,現在比我們強的年輕人,還有很多。”
白溪倒是不合時宜的開口,打斷了孟寅的思緒。
周遲也笑著說道:“即便咱們現在可以說得上最好,說不定千百年后,也會出現更出彩的。”
孟寅早就看不慣這對“狗男女”了,這會兒被這倆一唱一和給自己潑冷水,便忍不住說道:“后世肯定有比你周遲更強的劍修,也肯定會有比你白溪更厲害的武夫!”
白溪挑眉道:“很難。”
周遲笑而不語,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向來沒有什么意義,什么一浪更比一浪強,都是后話。
閑聊幾句之后,孟寅倒是很快便回歸正題,擔憂道:“我聽說寶祠宗在北方的勢力很大。”
白溪說道:“北方的三座州府,已經幾乎可以算是寶祠宗一手遮天了,東洲已經隱約有些說法,說寶祠宗如今隱約是東洲第一宗門,也沒有什么問題。”
寶祠宗這些年勢大,發展很快,雖說尚未對其余宗門形成碾壓之勢,但東洲的各大一流宗門及不上寶祠宗,大概也是事實。
孟寅看著周遲,說道:“那這樣……”
他自然還是擔憂,雖說之前解氣,但殺了這么多寶祠宗的修士,梁子從此結下了。
周遲看著孟寅說道:“之前你不是說不關我們的事情嗎?蘇丘可是萬里巔峰的存在,我們又怎么能殺了他?”
周遲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這件事,不管誰來問,都要一口咬死,誰都不能說。
孟寅只是有些擔心,卻不是傻,聽著周遲這話,問道:“宗門也不能說嗎?”
孟寅本想著這件事告知宗門應該是更好的選擇,畢竟他們太過弱小,想要抗衡一座寶祠宗,未免也有些太過強人所難了些。
周遲對于這個問題,只是看著眼前的孟寅,沒有說話。
孟寅咬了咬牙,“信你。”
要說孟寅,他的確有很多不靠譜的地方,但他同樣也有很多旁人難以企及的地方,對于周遲,他如今完全相信。
白溪卻是在這個時候說道:“其實不見得不能說,如果你我宗門都知曉,黃花觀和重云山聯手,寶祠宗會一意孤行?”
她雖然也贊同周遲的想法,但還是問了個別的問題,要知道他們都是各自宗門里的天才,即便各自宗門知道了這些事情,也不見得不會保住他們。
對此,周遲只是問了兩個問題。
倘若寶祠宗一定要不死不休呢?
你如何保證,宗門到了那一天,愿意為你和一座足以說得上是第一宗門的大宗門真正不死不休?
就憑著你是天才兩字?還是說就憑著初榜第一這個名頭?
宗門的天驕,的確在很多時候,承載著一座宗門的未來,會被宗門上下都看得極重,但要是宗門的如今都已經無法保證了,那么宗門的未來,還有什么意義?
白溪沉默不語,她的確沒有想那么多,甚至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她張了張口,想要辯駁什么,周遲便已經說道:“即便宗門愿意,那我們為何要將宗門拖進來,到時候兩座宗門廝殺,死傷無數同門,又是你想看到的嗎?既然如此,一開始便將事情的秘密守住,寶祠宗即便有所懷疑,但沒有證據,能如何?”
周遲看著白溪,開口為她分析利弊,但實際上周遲想得會更多,不知道白溪在黃花觀如何,但反正他覺得自己在重云山,只怕很難會得到一座宗門的支持,畢竟蒼葉峰那邊,和他積怨已深。
當然,最緊要的事情,還是他覺得這些事情就只是個人之事,沒必要牽扯一座宗門。
白溪被他說動,想了想的確如此,點了點頭,“明白了。”
雖說只有簡單的三個字,但周遲卻覺得白溪的這三個字里蘊含著許多意思。
不過不等周遲說話,白溪卻看向他,說了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你這樣子,有些煩。”
周遲一怔,不知道為何白溪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也沒能猜出來白溪的想法,便皺了皺眉。
孟寅倒是在一旁笑了起來,嘖嘖道:“沒事,周遲,我覺得你不煩。”
周遲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