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色法相降下金色大網之后,很快掌中就凝結出一桿閃爍著金光的三叉神戟。
之后在蘇丘的授意下,那金色的三叉神戟急速下落,帶起一陣大風,也帶著強大的威壓。
之前有金色大網在,可以說是將三人完全困住,如今金色三叉神戟的下落,就是實打實的甕中捉鱉。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嗎?”
周遲握著劍,劍氣在劍身里流動,即便在這金色三叉神戟的壓迫下,他身側還是有劍氣在浮現,劍意充沛。
他以心聲開口,在白溪的心湖里蕩起。
白溪想了片刻,說道:“你哪邊?”
那日第一次見面,兩人互相幫對方殺了敵手,如今還是這般,法相和蘇丘,一人一個即可。
但問題是,怎么選?
周遲也不客氣,平靜道:“你是武夫,身軀堅韌,你來應付那法相,我是劍修,我來殺人。”
白溪沒有猶豫,便點了點頭,“好。”
隨著話音落下,白溪一躍而起,干脆利落的直接對上那桿落下的三叉神戟,她提著直刀,直接斬出一刀,浩蕩的刀光不斷涌出,開始對抗那片金光。
“我撐不了多久。”
白溪的白衣獵獵作響,淡然道:“你盡快。”
這明明是十分兇險的境地,但在白溪嘴里,好像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周遲沒說話,只是感受到頭頂的壓力小了些,他點頭之后,身形已經朝著前面掠去,懸草在手,但卻拉出了一條長長的劍光,不斷蔓延,就像是一道難見的弧光。
蘇丘的胸膛仍舊在不斷滴血,這位萬里境巔峰的修士傷勢頗重,但即便如此,面對著眼前的三位天門境,他始終還有優勢在。
而且之前他會如此,全然是因為沒有將自己的手段都拿出來,如今他已經盡數施展,難不成還不能取勝?
“我承認之前有些小看你,但又如何,始終差著一個境界,你……即便是真正的天才,又能如何?”
蘇丘看著一路掠來的周遲,神色漠然。天才?寶祠宗這么一座大宗,他見過不知道多少天才,不去說遠的,就說韓辭,這位初榜第二,算是天才了吧?但在他面前,也翻不起什么風浪,如今一個初榜第一加上一個初榜第十,還有一個甚至進不了前十的家伙,三人聯手,又能如何?
周遲默不作聲,只是一劍遞出,一道劍光驟然而起,撞向眼前的蘇丘。
蘇丘的鬢發舞動,他看向眼前的周遲,點出一指,一粒金光在他的指尖匯集,而后延伸出來,對上那道劍光。
轟然一聲,劍光在頃刻間破碎開來,那條金光將其貫穿,而后不斷朝著周遲而來,有一種碾壓之勢,這是境界的差距,讓人生出一種十分無力的感覺。
周遲眼看著自己的這一劍破碎,卻沒有什么表示,他只是仰了仰頭,隨著那些劍光破碎,在破碎的劍光里,迅速便凝結起了數道劍光,不斷開始圍剿那道金光。
之前還像是摧枯拉朽的金光,此刻在這些劍光的圍剿下,此刻也開始破碎,不如之前那般璀璨。
劍光涌動,周遲身形更是在不斷變幻,他并未停留在原地,而是在不斷拉近和眼前的蘇丘距離。
頭頂的三叉神戟還在不斷下落,但在白溪和孟寅的阻攔之下,只是進程變得有些緩慢。
但三人都知道,如果周遲不能殺了蘇丘,那么這頭頂的三叉神戟,遲早都會下落,將他們三人斬殺。
周遲體內的劍氣竅穴不斷轟鳴,無數劍氣不斷流動,生生不息,這就是周遲重修之后的好處,若還是之前那條老路,那么周遲到了此刻,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戰力。
蘇丘面無表情,只是不斷伸出手指點,一條條金光在周遲身前的必經之路上出現,一條條金光激射而出,不斷轟殺周遲。
周遲同樣斬出數劍,雖說沒能每一劍便斬碎一條撞向他的金光,但他每次遞出一劍,便能斬中一條金光,讓那條金光的前行受阻,這樣一來,一劍又一劍之下,倒是再次給周遲創造出了一條前行之路。
他距離蘇丘已經不遠。
蘇丘此刻大半心思都在那金色法相之上,若是真被周遲近身,他也沒辦法離開原地。
可問題是,周遲能近身嗎?
之前可以說是他蘇丘大意之下,所以才讓你周遲遞出了那么一劍,如今還有第二次嗎?
周遲面無表情,只是不斷接近,直到靠近蘇丘一丈左右,他才在重重金光里看到了蘇丘蒼白的臉。
他看向那張臉,眼眸里劍意勃發。
“是不是覺得要成了?”
蘇丘忽然在此刻開口,聲音里滿滿地嘲弄之意。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在周遲所在之處,有一條金光驟然落下,劈向周遲。
周遲舉起飛劍,但還是在頃刻間便被那條金光擊中,在一瞬間,這樓板瞬間被金光擊穿,他整個人更是直接被金光淹沒,消失在了這里。
那條金光不斷下落,推著周遲下落,而周遲似乎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在這條金光里,他好像就只是被轟殺的對象,無法反抗。
看到這一幕,蘇丘臉上滿是快意,被這樣的年輕后輩逼到這樣的境地,對他來說,那是一輩子都難以洗涮的恥辱,若是可以,他要將周遲反復折磨,讓他感受到無盡的絕望,最后才讓他帶著絕望死去。
不過如今的局面,雖然沒有這個條件,但能夠打殺這個少年劍修,對于蘇丘來說,也已經是一件十分快意的事情了。
等看不到周遲身影之后,蘇丘仰頭看了一眼天幕,那邊那桿三叉大戟被自己喚出的金色法相雙手牢牢握住,然后不斷下壓,而抗衡的白溪眉頭緊皺,壓力巨大。
她一身氣機不斷涌出,和那些金光抗衡廝殺,身側的孟寅看著已經被金光轟入樓中生死未卜的周遲,眼睛早就紅了。
反倒是白溪,即便是面對著這樣的局面,看到那條金光之后,她也只是有些意外,但絕沒有和孟寅那樣,既然周遲說了交給他,那么即便他辦不成,也不會這么容易就死的。
她都還沒死,周遲如果就是了,那也太差勁了。
果不其然,就在那道金光完全消散之后,蘇丘腳下驟然涌出一條劍光,一股無比鋒利的劍氣從里面撞了出來,一道暗紅色的身影在此刻出現,他神色肅穆,嘴角帶血,但看著蘇丘,瞇了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