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孟寅而來的那些寶祠宗修士驀然發現這里竹海里有幾具尸體,其中一個,還是……韓辭?
“韓師兄?!”
有寶祠宗修士大喊一聲,目眥欲裂。
這反倒是嚇了孟寅一跳,這家伙進入這宗門之后,好不容易躲開了方措幾人,卻沒有想到又碰到了別的寶祠宗修士,想著方措大概還在附近,所以他沒敢逗留,也沒敢和這幾個寶祠宗修士廝殺,只是一直跑路,不過卻沒想到能在竹海里見到周遲。
不過他剛松了口氣,便看到這邊的尸體和周遲滴血的劍,也吃了一驚。
“你剛殺了誰?”
孟寅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周遲,那家伙嘴里的韓師兄,不會是韓辭吧?
周遲看了孟寅一眼,指了指白溪,然后提著劍朝著這幾個寶祠宗修士走了過去。
他的意思很簡單,咱們這邊還有初榜第一在呢,什么韓辭,有什么好在意的。
白溪對此,只是挑了挑眉。
一場廝殺,在有周遲和白溪的參與下,很快便落下帷幕。
白溪看著地面的幾具尸體,再想起之前她和周遲所殺的寶祠宗年輕修士,沉默片刻,說道:“寶祠宗八人死在我們手里,有些麻煩了。”
寶祠宗十人,如今死在他們手里的,有足足八人,除了柳風亭和池如圣之外,其余人,都死在了他們手里,這對寶祠宗來說,絕對是天大的事情。
聽著白溪的話,周遲看著她,沒有說話,其實八人的說法,也就是白溪了,在他這里,是整整十人。
寶祠宗的年輕十人,全軍覆沒。
“周遲,還愣著干什么?真見了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動道了?挖坑啊!”
孟寅瞪了周遲一眼,有些生氣,這家伙平日里善后比他不知道要積極多少,如今這闖下這么大的禍事,還不知道處理麻煩,在這里發什么呆?
已經開始挖坑的孟寅翻了個白眼,這家伙,到底還是年輕,見了漂亮小姑娘,也是把持不住自己了。
周遲看了白溪一眼,說道:“來幫忙。”
然后他開始去抹除之前大戰的氣息,將那些尸體拖到一處,將他們的遺物歸攏,而后點了一把大火,將這些修士的尸體付之一炬,等到做完這一切之后,周遲才看了一眼那些梨花錢和法器,問道:“分一分?”
白溪看了一眼那些東西,然后搖了搖頭,“都給你吧。”
她一向沒有拿死人東西的習慣。
周遲也不客氣,給孟寅丟了兩袋子梨花錢,后者立馬喜笑顏開,收起來之后,這才湊過來,小聲道:“怎么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你們把韓辭都殺了?!”
孟寅雖然平時看著不正經,但有不少事情,他心里還是門清的。
這個韓辭實打實的初榜第二,寶祠宗全宗的香餑餑,甚至一度被認為是下一任宗主的人選,就這么殺了?
這事情傳出去,寶祠宗怎么想?那不得暴跳如雷,立馬要舉宗向重云山宣戰?!
周遲拍了拍孟寅的肩膀,讓他平靜一些,“他要殺我們,我們就只能殺了他,有什么問題?”
“問題是沒有什么問題,但他娘的,他實打實的初榜第二啊,而且你們只殺了他嗎?方措也死了!”
孟寅看著周遲,雖然早知道這家伙有仇就是要報,但這么果斷,還是讓他有些吃驚。
周遲無所謂道:“現在又沒外人知道,只有你我她知道,死不承認,能有什么問題?”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合理了,誰殺人了?我沒殺人啊,他們幾個人不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死的嗎?我們甚至都沒碰他們一下,關我們什么事?”
孟寅聽著這話,連連點頭,煞有其事地開口。
周遲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實際上他這些話,是說給白溪聽的。
只是白溪其實還在琢磨我們那句話,韓辭他們要殺的,從來都是她,周遲是主動卷進來的,但如今他卻說韓辭要殺的是他們,這是什么意思?
眼見白溪沒有說話,周遲終于忍不住直白道:“黃花觀也不如寶祠宗,你要是走漏的消息,寶祠宗的報復,只怕宗門難以承受。”
這兩人之間,孟寅自然不會往外去說什么,那么需要擔心的,就只有白溪了,她要是沒保守住秘密,那么麻煩就大了。
雖說和寶祠宗有仇,但周遲如今的這個境界,想要抗衡這座宗門,還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白溪看了一眼周遲,心想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關心自己,白溪感到一絲異樣的感覺,但沒有表露出來,只是點頭,“我自然知曉,你卷入此事,也是因為我,我就算是讓他們知曉些什么,也不會說出你來。”
聽著這話,周遲皺了皺眉,倒也沒多說什么。
不過白溪還是看了他一眼,說道:“多謝。”
和之前在竿水鎮那一戰不同,如今這一次,她覺得周遲完全是因為她,所以才會出手,而如果沒有周遲出手,大概她現在也真的死了。
周遲想要說些什么,只是還沒開口,白溪便忍不住問道:“你是怎么想的?”
聽著這個問題,周遲看著白溪,想了想,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白溪看了周遲片刻,眼見他沒開口,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說了聲算了。
周遲也只是嗯了一聲。
而一旁的孟寅,一直看著這兩人,到了這會兒,終于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忍不住嘀咕了一聲,“周遲,你他娘……”
只是話只說了一半,周遲就看了他一眼,雙眸如劍。
孟寅趕緊閉嘴,干笑了一聲。
……
……
石亭里,那石碑的波瀾已經完全消散,有之前的壯闊景象,修士們自然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們紛紛朝著石碑上看去,看著那份名單,過了片刻,幾乎所有人都發現了什么,但眾人對視一眼之后,誰都不敢說話。
其實不止不敢說話,甚至還有些不敢相信。
石亭里的鴉雀無聲,讓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朝云峰峰主白池倒是沒注意這么多,他只是看著那石碑,發現自家的弟子們沒有出事,尤其是周遲和孟寅,這才真正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