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出去之后,每一年都為你提供一瓶我的鮮血,如何?”
伏聲那張蒼白的臉上滿是認真的神色,在代表著他真的沒有說謊,說的都是實話。
周遲搖搖頭,“你的血已經被取了那么多年,再繼續這樣,我很怕你應激。”
伏聲聞聲而笑,“你想的還挺細致。”
周遲想了想,說道:“你被困之前是什么境界,如今是什么境界,脫困之后還能回到這個境界嗎?”
“那年我初入登天,便南下東洲,誰知道便遭遇了這長更宗的埋伏,如今被困多年,已經跌入歸真,但我只要能出去,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歸這個境界。”
伏聲有些感慨,外面的事情,已經居然是四百年前了嗎?
白溪聽著登天兩個字,眼眸里有些光亮,東洲這邊定然會有登天強者,但都注定不會怎么在世間露面,眼前這位即便曾經是登天境,其實也很罕見了。
周遲想起一件事,問道:“你當初為什么要從妖洲來到東洲?”
伏聲看了周遲一眼,倒也沒藏著,直白道:“我有個朋友是東洲人,他很有意思,所以我很想來看看他的故鄉是什么樣子,為此,我從妖洲南下,來了東洲……他娘的,我當時想要給他一個驚喜,想著下次再見面,我就能說說東洲的風土人情,讓他知道不止他去過妖洲,我也來過東洲,誰知道來了這里便馬失前蹄,也不知道那幫長更宗的修士,是怎么知道我是伏姓皇族的,其實應該告訴他的,這樣一來,就算我被這什么長更宗抓了,這家伙說不定也能來救我的!”
說到這里,伏聲看著周遲說道:“其實你有些像我那個朋友的。”
“他也是劍修。”
周遲看著他,隨口問道:“那你的朋友呢?”
聽到這個問題,伏聲眼里有些感傷,說道:“后來我聽人說,他已經死了。”
周遲說道:“長更宗的修士不會騙你?”
伏聲搖頭道:“哪里會有人騙一個走不出這里的家伙,有意義嗎?”
周遲想了想,覺得是這個道理,也就不再多說。
“我可以救你,但你要答應我,以后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要幫我一個忙。”
周遲說到這里,頓了頓,“不避生死。”
我把你從這里救了出來,宛如給你新生,那么你有一天不避生死幫我一個忙,也很公平。
伏聲想了想,說道:“可以。”
周遲也點了點頭,然后他看向白溪,說道:“你可以說你想要的報酬了。”
白溪一怔。
伏聲更是有些無語,這個報酬原來只是對你的,還不算你身邊這個女子?
“周道友,你跟你的道侶,難道不算在一起嗎?”
伏聲看著周遲,有些無奈,總不能都這么過分吧?
豈料聽著這話,白溪皺眉道:“誰跟他是道侶?”
伏聲略微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恢復了情緒,只當那話自己沒說過。
白溪很快擺了擺手,“算了,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我的報酬很簡單,等有一天我去了妖洲,你帶我到處走走看看。”
伏聲松了口氣,他還真有些害怕這個女子也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現在她這個要求,倒是不過分。
伏聲笑道:“那自然沒問題,等如果有那一天,我自然陪你游歷。”
說完這句話,他幽幽地看著周遲,“現在人和人的差距這么大嗎?周道友,你們不是道侶,倒是挺應當的。”
周遲不想說話,他要的東西已經都說完了,他提著懸草,就要往前走去。
白溪卻一把拉住他,皺眉道:“這么糊涂?難道不要他發個什么血誓?萬一等救他脫困之后,他反悔要把我們殺了怎么辦?”
本來已經對白溪的觀感好得不行的伏聲一下子就覺得這兩個家伙的確是應該做一對道侶的。
周遲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我覺得這位伏道友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何必多此一舉?”
白溪搖頭道:“你難道沒有聽過那句話?防人之心不可無。”
周遲有些為難,然后看向伏聲,“伏道友,我與白道友不是道侶,管不了她,她如此堅持,我也沒辦法。”
伏聲抽了抽嘴角,有些氣憤道:“你就算是成了她的道侶,你也管不了她的!”
周遲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罷了,都到這步了,發個血誓就發個血誓,你們也發!”
伏聲到底還是認命了,在這里發了個血誓。
周遲沒有反對,也很快和白溪發了血誓,只是這兩個人發完之后,對視一眼,互相遞了個眼神。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等做完這些之后,伏聲問道:“到了現在,我想問問,你們打算怎么救我?難不成就憑著你們兩個人就要斬斷這條鎖鏈?”
他看著周遲手里的劍,也看著白溪腰間的刀。
這倆,還真是有些配。
白溪沒有回答伏聲的問題,只是有些躍躍欲試,說道:“讓我先來。”
周遲退后一步,說了句請。
然后白溪往前一步,拔刀出鞘,一道刀光驟然而起,然后迅速消散。
伏聲面無表情,他甚至不去看那條鐵鏈,就知道這肯定是無用功。
不過他抬起頭之后,很快便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自己身前,不知道何時浮起了無數張青色的符箓。
他隱約之間,能感受到里面蓄勢勃發的劍氣。
這是劍氣符箓!
但關鍵是……對面這個少年劍修,哪里來的這么多劍氣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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