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看了她一眼,好奇的問道,“我以為,你頂多在他們身上敲詐些金銀財寶出來,給你們這些女兵當做伙食呢。結果,沒想到,你竟然逼他們干活。而且他們還真的在干,你是怎么做到的?”
尉遲云英一臉得意之色,“這有什么難得,我讓女兵過來揍了他們一頓,并且找了畫師將他們斯文掃地的場面畫了下來,然后還讓他們簽字畫押,讓他們承認了丑相,現在他們別提多怕我。”
“事后,我會將這張畫像圖送給你,你也可以用來教訓他們。”尉遲云英說著挺起胸膛,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李平安沉思著沒說話,他瞬間急了,“李平安,雖然我這過程殘暴了些,但是確實教育到了他們,而且握著他們的把柄,他們以后肯定不會輕易尋你的麻煩,你這是什么態度。”
李平安低頭看著她,“在咱們大康,如此直白地稱呼一個人是非常不禮貌的,你可以叫我李刺史,或者叫我一聲兄長。”
“不然,我這里終究是留不下你的。”
尉遲云英也明白,自己在李平安手底下領兵,總是直呼人家名諱是極其不對的,于是極其不情愿地開口道,“喊你一聲兄長行了吧。”
李平安點頭開口道,“你來此地有一段時間了,我雖然與你交流不多,但是對于你的觀察卻不算少,我發現你頗為擅長跳脫出常規之外,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解決問題。”
“這一點,比你兄長都強,因為他就過于教條,墨守成規。”
尉遲云英瞪大了眼睛,李平安竟然這么夸獎自己。
頓時就有些飄飄然,嘴角裂開,露出了笑容。
“你掌控了他們的把柄,逼迫他們向你低頭,這很不錯,相信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忤逆你。”李平安緩緩的開口說道,“但是單純的讓他們低頭,怕你,并不是駕馭人的最佳手段,就比如說眼前這批人,在威嚇之外,是不是可以讓有些人拿到好處?”
“一旦其中某一部分人有了好處,他們便不再是鐵板一塊,到時候他們便無法集中在一起對付我們,而是自己跟自己斗起來了,對不對?”
尉遲云英在思考李平安的話,她覺得很對。
“這些世家子弟都是渴望做官的,而往日里羈縻州最不喜歡的便是漢人官僚,如果我愿意在龍州采取科舉取士,選拔優秀的讀書人在州中做官呢?”李平安提醒他,“這些世家子弟,很多人都不是家中嫡子,往往要給家中干很多臟活累活,卻得到最少的好處。”
“在外面看似威風八面,實際在家族里,什么都不是。”
“甚至嫡系子弟,一句話,都能決定他們的死活。”
“兄長,你真的好壞,你這么一來,會有大把在自己總阻力郁郁不得志的年輕人選擇跑過來跟你合作,甚至于為了他們自己的前途,會跟他們的兄長,家人,乃至家族作對。”尉遲云英咧嘴笑了起來,“兄長,我出身于世家,頗為擅長跟這些人打交道,你不如讓我來辦此事。”
“若是我辦成了,下次我兄長來拜訪您,您能不能當著他的面,夸夸我。”
“我兄長一直當我是尋常孩子,長不大。”
李平安沒忍住笑了,點頭道,“可以,你先去做事,我去準備點茶水,犒勞一番這些辛苦的公子哥。”
尉遲云英轉頭就去找楊玄度等人交談。
劉文瀚累得滿頭大汗,冷聲鄙夷道,“堂堂的尉遲家族的嫡女,竟然跟一個羈縻州的狗屁刺史聊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