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倒是也沒有隱瞞,將冊子遞給了縣令,解釋說道,“我將七里堡周圍大山的水文情況,一一記錄了下來,準備給鄉親們開幾口井。”
縣令驚訝地說道,“你還懂地師的活?”
李平安心想,我上輩子干了那么多年的工程兵,這點東西還能不懂?
縣令忽然意識到什么,繼續對李平安說道,“你別告訴我,你家后院的那個高高的架子是打井用的。”
“然后你還有辦法,解決咱們整個玉林縣的用水灌溉問題?”
李平安愣了一下,“大人,咱不裝了成不?你在這賴著不走,不是因為知道我在這里研發出了新式打井設備?”
縣令尷尬地說道,“我以為你想打一口鹽井,想試一試咱們嶺南有沒有鹽。”
“懷疑我盜采私鹽,你竟然不抓我,您這縣令也夠失職的。”
“抓你作甚?我想著你要是真的開發出這種設備,咱們縣偷著賣鹽,先把老百姓救活了,到時候砍我一個人的腦袋就行。”
“你看我遺書都寫好了,都是我逼你這么干的。”說著像模像樣地從屁股底下,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
李平安連看都沒看,拉著縣令到了后院,讓他親自試了試。
大哥、二哥其實這會兒正在忙,哥倆都是一身的泥土。
二哥見李平安過來,連忙上前說道,“最近挖的土越來越濕潤了,估計距離出水不遠了。”
李平安捏著剛剛從地里挖掘的土,瞇縫著眼睛,“都潮濕成這個樣子,肯定有水,地脈水勢我也看過,沒問題。”
縣令大大的眼睛,裝滿了疑惑,“平安兄,這小玩意那么細,看著還沒水桶粗,能打出水來?”
二哥看明白了,這縣令就是個好奇寶寶,他開口說道,“這井口的粗與細沒關系,等到這井真的打成了,可以用一種壓力工具,將水吸上來,大康軍中之前不是有類似的法子?”
縣令驚訝道,“渴鳥隔山取水法?這東西不是在軍中失傳了嗎?”
李虎跟看傻子一樣看著縣令,“大人,什么失傳了,我們父輩當過兵的,有幾個不知道的。用大竹竿打通竹節,相互連接,用麻、絲、油漆封牢接頭,就能吸水。之所以說是失傳了,還不是你們讀書人擔心窮兵黷武,打壓軍隊。”
縣令愣了半天,軍隊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而李平安則沒有說話,壓力吸水這辦法是好。
但是手動壓力井,最多只能解決十幾米的深度,這種幾十米想要用壓力井,幾乎不用想。
他將目光看向眼前打井的牲畜。
現在的挖井已經不能單純地用人力了,用的是牲畜。
兩頭牛并排著拉動花車,帶走鉆頭狠狠地打擊地心深處。
大哥看著上上下下,嘿嘿笑道,“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感覺自己可牛逼了,仿佛......”
李平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人家好歹是縣令,能不能有點正行。
縣令觀察著挖出來的泥土,看到李平安同樣做了大量的記錄,一張臉充滿了驚駭,“平安兄,你是真的厲害啊,正常人誰能想到,挖不到水,就一直往下挖,你這要是成功了,立地成圣都有可能啊.....”
李平安白了他一眼,“死掉的圣人才是好圣人,這個圣人誰愛當誰當,看到沒,這一架花車作價一百五十貫,一枚鉆頭作價二十五貫。”
“鉆頭經常得換,幾乎每天都要報廢一到兩枚,大人,您覺得一般人負擔得起嗎?”
縣令皺了皺眉頭,“別說一般人負擔不起,就連一般的縣鎮都負擔不起,但是本官負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