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另找一物件來回禮,也比將禮物原模原樣送回來好,長者賜不敢辭,這道理都不懂,也不知道二姑奶奶是怎么教的女兒。”
柳氏撫著胸口,氣的差點一口氣沒給喘上來。
錦繡坐在柳氏的邊上,看著秋玲拿回來的那套珍珠頭面。
柳氏是柳家唯一的嫡女,嫁妝豐厚,加上她自己也是個能干的,手中有不少的鋪面與莊子,每月里總能有不少的進項,自是出手大方。這套珍珠頭面,珍珠的個頭不大,不是柳氏庫房里最好的物件,但珍珠圓潤、色澤盈潤,給小輩做見面禮,卻是再合適不過,顯然柳氏也是費了心選的禮物。
楚玉兒這做法,也的確是有些奇葩了。
錦繡倒是有些奇怪這位表姐,聽說二姑姑所嫁的江南楚家,也是江南的大戶,而二姑夫自己也有官職,擔了正六品的通判之職,按說這位表姐家里應該不艱難,也不該是這般小家子氣的人,難道真像她娘認為的,是故意來惡心他們二房的。
可是,楚玉兒和二房無仇無怨的,即使夾了一個太夫人,她也犯不著來得罪他們二房啊!
錦繡想不通這事兒,便也沒有繼續想,對秋玲開口吩咐著:“既然表姐不要,秋玲姐姐你把東西收回庫房去,咱們還省了一套首飾呢,將來給我做嫁妝。”
錦繡這話一出,倒是把柳氏給逗樂了,柳氏忍不住捏了捏錦繡的鼻子,開口道:“小不要臉的,現在就想著嫁妝了,放心,以后少不得你的。”
說罷,她目光轉向那套珍珠頭面,對著秋玲吩咐道:“你讓人送去鋪子里處理了,放著晦氣。”
“是。”
秋玲拿著那套珍珠頭面,應聲退下了。
而柳氏依然雖然被錦繡這插諢打科一弄,心氣消下去不少,可心里還是不順,只對錦繡有些幼稚的抱怨著:“被那好外甥女一弄,府里這會兒指不定還在猜測著我怎么弄她了,讓她連禮物都不敢收了。”
柳氏所思所慮,倒不是多心,事實上,這楚玉兒前腳從柳氏院子里離開,讓丫鬟把禮物還回去的事情,便在府里傳開了。
剛剛送走楚玉兒不久的大夫人安氏,聽了丫鬟的稟告,便一臉笑瞇瞇的帶著丫鬟來了自己女兒夏錦瑟的房里。
夏錦瑟此時正靠在床上拿著繡架子慢慢繡著什么,不過并不專心,安氏走進去的時候,她便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停下手中針線,連著繡架子一塊兒遞給了身邊伺候的丫鬟。
她剛要起身起來,安氏連忙擺手讓夏錦瑟躺下,連聲道:“你身子不舒服,便好好躺著,也是你祖母不好,明知你身體不好,還讓你去迎那表小姐,真是給她做臉。”
事實上,不僅僅是因為楚玉兒打攪了女兒生辰的柳氏不高興這么興師動眾去迎接楚玉兒,其他幾房的意見也并不小,只是礙于太夫人,沒說出來罷了。
“娘,我沒事。”夏錦瑟倒是淡然,聞笑著安撫了一聲自己的母親。
安氏卻是不贊同的搖了搖頭,看著夏錦瑟輕聲道:“還說沒事呢,聽守夜的丫鬟說,你昨晚驚醒了好幾次了,瞧你眼眶底下的青色,待會兒反正無事,你也別做繡活了,好好歇息。”
“不睡了,待會兒我還要去太夫人屋里。總不好讓四妹妹專美于前吧!”
夏錦瑟輕聲說了一句,而她這句話,也讓安氏停了嘴,沒有再提及讓夏錦瑟歇息的事情。
安氏笑著轉了話題,輕聲道:“方才那楚玉兒去二房的時候,可給二房下了面子。”
“怎么回事?”夏錦瑟原來神色有些漫不經心,聽到了安氏的話,她一下子坐起了身,緊張的開口問著。
安氏只當夏錦瑟是被她提及的這件事情給吸引了注意力,連忙笑著對自己女兒開口解釋著:“方才楚玉兒去二房請安,柳氏給了楚玉兒一套首飾,誰知道楚玉兒以首飾太貴重為由,在離開二房的時候,又讓丫鬟送回去了。說起來,這楚玉兒還真是小家子氣,也不知道二姑奶奶是怎么教的,還好我也只是送了她一個白玉鐲子,不然她要給我來這么一出,我可沒二房這么好性。”
“楚玉兒真這么做了?”
夏錦瑟聞,臉上有些異樣,也有些不確定的問了安氏一句。
“是啊,現下府里都傳遍了,二房今日估計都要給氣壞了,二房那五丫頭好好的生辰被攪了不說,楚玉兒還給來了這么一出。”安氏笑得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