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尚書忍不住彎了彎唇角,臭小子,總算有點長進。
此刻他也坐不住了,將兩封信揣在了懷里,就吩咐外頭:“備轎,進宮!”
皇帝聽到說戶部尚書求見的時候,還愣了楞。
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這個時候了,還來求見?莫非有大事?
忙讓將人宣了進來。
想了想,又將桌子上的望遠鏡給小心的收在了抽屜里,這才放心的坐正了,等著蘭良輝進來。
蘭良輝進來后,先行禮,被皇帝免禮賜坐。
這才問:“蘭卿這個時候求見,可有要事?”
蘭良輝將前因后果簡短的一說,然后掏出了路蓁蓁和傅知易的信,旁邊的太監總管趙全立刻上前接過來,呈給了皇帝。
皇帝接過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將信紙放在一旁,手指頭敲擊著桌面,半日才問:“南越當地駐軍總兵是誰?”
蘭良輝來之前,自然是有準備的。
皇帝一問,他稍微一思索就有了答案:“是任玉海。”
想了想,又補充了兩句:“曾是德清大長公主駙馬麾下,五年前因違背軍令,和上司不合,差點被革職,因其女是三皇子后院的侍妾,三皇子求情,被調到南越去當總兵。”
皇帝的眼眸一深,又是德清大長公主和三皇子。
緩聲道:“此事,蘭卿你怎么看?”
蘭良輝義憤填膺:“陛下,若此事查證后屬實,那絕對不能輕饒!近些年國庫一直緊張,邊關戍邊將士們年底的棉衣都還沒有著落呢。若是這幾年,朝廷早就知道這海外貿易的舶來品利潤這么高,能這么賺錢,設置了市舶司的話,光收稅一年,估計就能給國庫增加至少十來萬的銀錢,也能一解燃眉之急!”
皇帝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大了,十來萬的銀錢,這都五年了,最少也是五十萬了!
白花花的銀子啊!就這么沒了!
別說叔叔和嬸嬸能不能忍了,反正他作為皇帝忍不了一點。
當即咬牙切齒的道:“查,給我往死里查!”
蘭良輝瞇了瞇眼睛,這查證就不是他的事了,他只需要把火拱起來就行了。
說完這個,蘭良輝提起了設置市舶司的事。
皇帝還有幾分猶豫,不過蘭良輝一提起一年十來萬的銀錢,他立刻就不猶豫了。
“市舶司這個事,你先籌備著!抓緊些,說不得過些時日,就能派上用場了。”
蘭良輝連忙應了一聲是。
見皇帝情緒不太高,蘭良輝十分識趣的告退了出去。
皇帝越想越生氣,折子也不批了,抓起望遠鏡,又往花園旁的天光樓而去。
天光樓是三層小樓,地處偏僻,平日里不怎么有人來。
皇帝上了樓,只留下了趙全在身邊伺候。
才問了一句:“聽說今日老三又遞牌子進宮了?”
趙全彎著腰,低著頭回答:“是,今日是儀嬪的忌日,三皇子每年都會進宮拜祭一番,此刻想來已經進宮了。”
皇帝點點頭,算了一下方位,推開了一扇窗戶。
然后架起了望遠鏡。
鏡頭里,三皇子正從宮門外緩緩走了進來,他今日穿得還算素凈,想來是他過世的母妃忌日的緣故。
只不過此刻他的臉上可沒有半分的沉痛或者肅穆,反而滿臉的笑意,紅光滿面,喜氣洋洋。
不像是進宮來拜祭的,倒像是進宮來領賞的。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