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到了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低頭,看到了傅知明赤紅的雙眼,頓時唬了一跳。
手里的饃饃都掉在了地上,柳思思忙撿起來,拍了兩下,又往嘴里送,忍不住還白了傅知明一眼:“怎么?這個時候倒是生了慈父之心了?可惜已經遲了!”
“三爺你放心,杰哥兒不過是個本就短命的庶出子,等將來三爺飛黃騰達之后,我給三爺生,生一對雙胞胎。將來這雙胞胎可爭氣了,一個能給你娶個縣主兒媳婦回來,一個嫁到了國公府,寧平侯府的榮光都靠他們撐起來呢——”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刺激到了傅知明。
傅知明一下子撲過來,一雙手掐在了柳思思的脖子上,努力的發出含混的聲音來:“你……你怎么,知道?你……害,害了我——”
柳思思一時驚訝的都忘記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了,“三爺,你,你能說話了?”
傅知明的腦子,此刻無比的清明。
他終于明白了,柳思思所說的做了那么多的預知夢是怎么回事了?
純粹是放屁!柳思思應該是機緣巧合,跟自己一樣,有了另外一段記憶。
所以這個賤人,她將那段記憶當作了現實,用那段記憶來哄騙了自己。
自己因此踏上了和記憶中截然不同的路。
傅知明那個后悔啊!若是,若是他沒相信柳思思,就算是按照記憶中的路,對侯府的人下了毒手,可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年的侯爺,該享受的也享受了。
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福沒享到一點,罪倒是受了不少。
怒火充盈著傅知明的頭腦,他此刻滿心都是悔恨和恨意。
看著柳思思的臉,只覺得那么的刺眼,那么的猙獰。
記憶中柳思思臨終前,被疼痛折磨了一夜的猙獰的,七竅流著黑血的面容和眼前的柳思思憋紫的臉重合。
他此刻滿心都是殺意:都是柳思思這個賤人,毀了他的一生,他的榮華富貴,他的侯爺之路。
這個賤人該死!該死!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柳思思已經軟在了地上,沒了呼吸。
傅知明嚇得蹬蹬蹬后退了好幾步,背靠上了一棵樹,這才停了下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剛才放在柳思思脖子上的雙手,很穩定,連抖都沒有抖。
傅知明眼睛里掠過了一抹寒意,回頭看了看破廟那里。
離得遠,此刻都是用早飯的時候,大家都只關心自己能不能填飽肚子,無人在意其他人。
而且傅知明和柳思思兩人被眾人排斥在外,只需要在出發的時候,官差確認他們是不是跟在后頭就夠了,其他時候,是沒人管他們的。
傅知明咬咬牙,拖起柳思思放在車上,推到了河邊。
然后面無表情的,將柳思思從車上扯下來,輕輕的往湍急的河水里一推。
撲通一聲悶響,柳思思就落入了河水里,被河水吞噬了。
傅知易冷靜的看著柳思思消失后,看了看河邊。
試探著伸出了腳,在河邊蹭了蹭,要做出柳思思失足滑到河里的假象來。
沒曾想,他的腳剛試探了兩下,就要收回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飛過來一塊小石頭,剛好打在他的膝蓋彎上,本來腿腳就還沒徹底恢復。
這一下子,腿腳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倒。
然后冰涼的河水瞬間將他包圍,鼻子嘴巴里都有河水往里頭灌。
傅知明努力抬起頭來,就看到岸邊樹上,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正冷冷的看著他在河水里掙扎起伏。
傅知明拼命的掙扎著,“救……救命……”
就看到那個男人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然后張了張唇,似乎說了句什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