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舟冷笑一聲。
“方才那邪修是個毒物,姑且算是你這老毒物的半個徒弟。”李寒舟反問道:“我殺了你半個徒兒,你不心疼?反倒是對我沒有惡意,還想著給我一份機緣……”
邪修可是世上最為自私之人,為己身修行,完全不顧其他人生死性命,甚至那一般修士都難以接受因果的凡間王朝氣運,對他們來說,不過是螻蟻筑窩罷了。
然而就是這樣的邪修,貌似對后代傳承十分看重。
自身逍遙還好說,若是一旦落敗,像眼前這老毒物一樣被困在一方小世界里。一身邪功若是就此失傳了,會覺得極為可惜,總會在彌留之際找尋一人,承自己衣缽,來繼續報復這世界。
所以原因自然是徒兒難找。
且不說這惡毒功法有沒有人愿意學,只怕剛露出這收徒心思,收了幾個徒兒,就被天下正派給追殺了。
因果太大,難以承受。
這就是如今邪修極少存在的緣故。
眼前這老毒物頭雖不至于馬上身死,但看這枯槁模樣,周身經脈盡皆被特殊鎖鏈控制……只怕是被困了數萬年,甚至數十萬年之久。
方才那名叫王衍的邪修心狠手辣,估計十分合這位老毒物的胃口。
李寒舟搖了搖頭,一字一句開口。
“老毒物你猜我信不信?”
老毒物愣了愣,沒想到李寒舟竟能說出這番話來,實在讓他這活了不知多少年歲的老家伙好笑。
也算是多少年了沒這么開口聊過天,這老毒物倒也來了興趣,他甩了甩嘩啦響的鎖鏈,盤膝坐下,看著李寒舟饒有興趣。
“嘿!小子還挺謹慎,說得倒是有模有樣。老毒物……倒是個好叫法。”
老毒物緩緩低頭,頭發散亂,隨后緩緩抬頭,露出個深邃眼睛來,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李寒舟,面容神色一變。
“我都不知道活了有幾十萬年,幾百萬年了……小子你說,我會對一個不過化神期的螻蟻心疼?你說的那小毒物,不過一用之即棄的螻蟻罷了。”
“不過!”老毒物猛地抬頭,露出全面,冷聲道:“你這天資,老夫看著都眼饞。若是肯聽老夫幾句,給你一場真正的大道通透。別的不敢說,最多半月,老夫保你直入合體!”
半月時間,連跨三重境界,從化神中期到合體期。
這已經不是機緣了,而是逆天改命!這份大禮就是放眼整個無垠大陸,也能讓那些所謂的圣地之主、萬年老怪們爭得頭破血流。
尋常修士窮盡一生都無法觸摸到的壁壘,在這老毒物的口中,仿佛只是一層吹彈可破的窗戶紙。
李寒舟覺得老毒物說的話倒是真的。
老毒物渾濁的眼珠動了動,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這個舉動。
“這是動心了?”
李寒舟抬起眼,目光平靜地掃過老毒物身上那些銹跡斑斑的鎖鏈。
面容上是壓根不信,他盤膝坐下,反倒是在思索,怎么把這一方小世界給封印住,免得這老毒物再教出幾個小毒物來。
只可惜李寒舟陣法一途實在生疏,術業有專攻,半晌沒想起個好法子。
而且這老毒物估計是上古的一位老大能了。張口閉口“小子不過是化神期”,修為不說仙人,也差不多了。
化神期弱?肯定不弱!
在無垠大陸屈指可數,但總會有,兩只手都數不過來。
仙人呢?整個無垠大陸現存的能有幾個?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