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人說,幾家歡喜幾家愁?
可為什么同是一家,對家族也確實是一件好事,為什么他季鴻晟就是開心不起來呢?
還不是因為犧牲了他,還是雙重傷害。
季府的飛舟破開云海,朝著龍元山的方向疾馳。
舟身巨大,本該平穩如山,但舟內氣氛卻壓抑得令人窒息。
主要還是因為舟內有個怨氣極重的長老。
季鴻晟面如死灰,整個人陷在寬大的椅子里,眼神空洞地盯著面前桌上那只沉重的箱子。
他周身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酒氣與揮之不去的陰郁,以及暗藏在其中的暴戾。
那里面,裝著他沖擊合體期的唯一希望,是他內心最為顫動的東西。可如今……卻成了他親手要獻給別人的賀禮。
“拿酒來!”季鴻晟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神經質的暴躁。
門外,兩名護衛對視一眼,無奈地取來一壇新酒,小心翼翼地送了進去。
季鴻晟便一把將酒壇奪了過去,撕開封泥,仰頭便灌。
諸多護衛不敢觸碰長老霉頭,只得快速退了回去,留下個安全距離。
也怕長老心情郁悶拿他們開刀啊。
辛辣的酒液滾過喉嚨,酒精的刺激感卻帶不來半分快意,反而讓他心口的郁結之氣愈發翻騰。
舉杯消愁愁更愁。
為什么?
自己當時為什么不立刻閉關,將那些仙玉用了!
他恨!
恨那個該死的禹振鴻,恨那個高高在上的老祖,更恨現在這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就因為要遷怒那個廢物管事,耽擱了片刻,就造成了如今萬劫不復的局面。
飛舟外,幾名護衛遠遠地站著,看著那緊閉的艙門,低聲私語。
“長老這幾天……已經喝了多少壇了?”
“誰知道呢?從出發開始就沒停過,跟泡在酒缸里一樣。”
“唉,也能理解。費盡心血找回來的寶貝,轉手就要送人,換誰誰不憋屈?”
“這跟娶回家的媳婦兒還沒等親親抱抱,就被人送了過去。自己還不能反抗,而且還他媽得親自護送過去。”
“你說,代族長是不是故意的?”
“臥槽你小聲點!敢說這話,你想被長老撕了當下酒菜嗎?忘了那個山羊胡子是怎么被撕爛的?”
一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眾人頓時沉默下來。
飛舟又飛行了數日。
這一日,一名護衛隊長聽到季鴻晟再一次的“拿酒來”之后,硬著頭皮敲響了季鴻晟的房門。
“長老,您要的‘醉仙釀’……已經沒了。”護衛略微惶恐。
這還是他出發之前就準備好了幾十壇,一天五六壇怎么說也能差不多能挨到龍元山吧,他們幾個也可以不用管季鴻晟。
可誰知,季鴻晟自打上了船,拿酒當水喝!一天喝他媽的十幾壇,不過幾日的功夫就喝光了。
長老您消愁愁更愁,我們幾個也愁啊!
護衛隊長惶恐無比。
倒不是說他心疼這些錢財,而是不想去觸這霉頭。
此時房間內一片死寂,護衛以為季鴻晟喝暈乎過去了。
剛準備離開,就聽見屋里傳來一聲爆喝。
“還不滾去買!”
護衛隊長心中一驚,隨即立刻讓飛舟停在了一座不算大的城池中,帶著幾人下了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