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界州東南礦脈,在經過許久之后,再度鬧騰了起來。
這次倒不是因為五華仙玉被偷盜而封閉排查,而是季府的人十分霸道地把其他礦脈的礦工直接抓了過來,不眠不休地在開采早枯竭的礦脈。
眾人敢怒不敢,因為有上“產不出那五色寶玉”的礦工,都被山羊胡管事給殺雞儆猴了。
畢竟這五華仙玉和自己的性命息息相關,管事也顧不得乎礦工死活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礦脈口處,管事眼睛瞪得大大的,寸步不離,就這么從來的那一天一直盯到現在,數天沒合眼。
神識四散探查,神情緊繃,壓力極大,管事現在是純靠著一身修為硬抗。
一旁的新隨從緩緩上前來。
“大人。”新隨從捧著一杯替身茶水恭敬呈上,緩緩道:“您都一旬沒休息了。”
“這事兒要是和你小命相關你休息不?”管事瞪了他一眼,冷聲道:“要不你替我去死?”
“在下告退……”隨從躬身快步逃掉。
管事拿過濃茶來一飲而盡,繼續緊繃神情看著那礦洞。既是探查,也是祈禱。不求能補全,只求能和自己期待相吻合。
而這時,礦洞內傳來數聲喊叫:“礦脈挖空了!地脈涌水了!”
東南礦脈本就貧瘠,加之上回為了開采五華仙玉已經幾乎挖空,此番又組織太多人力,礦層都被挖穿了。
……
返回季府的飛舟上。
飛舟在云層中穿行,山羊胡管事卻感覺不到一絲飛馳的快意,只覺得遍體生寒。
管事坐在地上,坐在箱子一旁,看著里面的五華仙玉,他數了一遍又一遍。
“半箱,也不過區區三百之數。若是純凈大塊也就罷了……”管事艱難道。
可箱子里的三百塊五華仙玉,大多都是些殘品,甚至有些空有半層皮,產出的數量比他預想的還要少。
“這……也不過只是半箱不到啊。”管事面如死灰。
管事的手在顫抖,他仿佛已經能看到長老季鴻晟那張陰沉得能滴出水的臉。
他想過逃。
可天大地大,他一個被榨干了所有積蓄的季府外庶子,能逃到哪里去?季府的手段,他比誰都清楚。
逃,就是死路一條,他魂牌還在季府那里。
回去,或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多年來為長老打理“錢袋子”的情分上,也寄托在了自己主動獻策、亡羊補牢的“功勞”上,其他的無所謂,只求能饒自己一命。
畢竟這事兒,他可是冤枉得很!可惜長老不看過程,只看結果。
飛舟落地,管事在進入長老房屋前,猶猶豫豫,隨即換了一個半大的箱子,勉勉強強也算是盛滿了,這才步履沉重地走向那座讓他又敬又怕的大堂。
……
幾天之前。
一片云霧繚繞、陰氣森森的隱秘山谷中,武涵道人盤坐于一座法壇之上,眉頭緊鎖。
在他面前正漂浮著無數裝有貢品的儲物袋,他也在仔細排查,而且不得不親力親為。
畢竟嘯月老祖被李寒舟宰了,人屠被烏夜侯宰了,自己小弟死的死傷的傷,他手下已經快沒有用的人了。
“好在也算是將貢品集齊大半了,只是……這五華仙玉還差一些。”武涵道人看著面前那些零零散散的仙玉,眼中滿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