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長渠格外心疼,忍不住埋怨道:“承恩公世子下手也忒狠,每每都要把殿下真的給打趴下,才肯停手。”
“就是。要不是咱們殿下年紀小,哪里容得承恩公世子每次都贏?”
棠落瑾聽了,道:“不急。四舅舅總要比孤先成親。等他成了親,生了孩子,把孩子送到東宮來,孤總比他們年長,遲早有報復回去的時候。”
父債子償,不過如此。
小徑、長渠:“……”
棠落瑾在想著讓寧君榆快些成親生子的事情,寧君榆到了清寧宮離,皇后和越侯夫人,也在勸他快些成親生子。
寧君榆原本和棠落瑾聊天之后,心中都有些動搖,想要成親生子,先留下子嗣再說,結果聽到大姐、二姐分別舉出的幾個閨秀人選,寧君榆臉就黑了。
“她們好雖好,可是、可是我恰好見過她們的人,個個兒都弱不禁風的,將來怎么做承恩公府的世子夫人?”更何況,他將來還要往疆場上去,這些女子柔柔弱弱的,如何替他把家里打理好,把他們的兒女養育成人?
皇后皺眉道:“女子貞靜為上,本就不該太過尚武,難道你還想要娶個武將家喜歡打打殺殺的女兒?到時候,怕是你們夫婦兩個打了架,都沒人能勸得住。”
寧君榆:“……”他不打女人的,真的。
“那也不成。”寧君榆雖不若寧君遲那般堅持,定要找個看對眼的人,然后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他心里還是想要找個合他心意的人的reads;。不過這話若直說,只怕兩個姐姐都不會在乎,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反正,兩位姐姐若要給我尋,就尋個和太子一樣好看的。若是她比不得太子好看,那我娶她作甚?還不如和……還不如干脆自己一個人過一輩子得了!”
寧君榆心中慶幸自己顯顯改了口,見門口五公主來了,干脆起身道:“兩位姐姐慢慢尋,左右我是定要娶一個絕色的,若非絕色,我就干脆單著好了!二哥、三哥都不肯成親,我也不成親了!”
然后做了個拱手禮,轉身就走。
五公主娉娉裊裊地走了進來,訝然道:“四舅舅怎的氣成這般?”
皇后道:“他氣?本宮比他更生氣!真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那個……待得久了,竟也要尋一個和那個一樣的絕色?絕色?呵,他也只有姿容兩字,能讓本宮稱道了。”
五公主不明所以,茫然站著。
越侯夫人忙拉了皇后的衣袖,皇后這才不再說這些。
而寧君榆出了清寧宮正殿,就見殿外院子里,正站著馨妃和蔣寒漪。
寧君榆雖不喜歡這位蔣家小姐,但是馨妃是他表姐,蔣家小姐又是鐵板釘釘的太子妃,他也只得摸摸鼻子,硬著頭皮過去打了個招呼。
“這佛經,繡的可真好。”馨妃和蔣寒漪俱都沒看到寧君榆,馨妃拿著蔣寒漪繡的佛經,贊嘆了幾句,忽而又蹙眉道,“只是這字,繡的未免也太小。這般看佛經的人會費勁,繡佛經的時候,怕是也會傷眼睛。”
蔣寒漪只得抿嘴笑道:“這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說是只得了一團金絲線,怕臣女把字繡得太大,恐金絲線不夠,這才令臣女把字繡的小一些,如此才能正正好好把這本佛經繡完。而且,皇后娘娘說,她也喜歡精致小巧的字。”
馨妃聞,知曉皇后是蔣寒漪未來的嫡親婆婆,皇后要為難蔣寒漪,太子都不便開口,她這個庶母,也只能心中嘆一聲氣,轉而說到那些對眼睛好的藥膳。
寧君榆聽了一會,想著二姐何時喜歡小字了?還有金絲線,四妹不是才剛從宮里拿了不少回家么?
只是不等他想明白這些事情,馨妃和蔣寒漪的侍女,就提醒二人,發現了他。
寧君榆客客氣氣地行了禮,好心提醒道:“二姐身邊,如今只有我大姐和五公主,想來很快就會召見二位了。”
馨妃和蔣寒漪亦客氣了回去。
只是直到烈陽曬了頭頂,皇后才叫了人,先請蔣寒漪進去。
蔣寒漪微微遲疑:“撫桂姑姑不知,是馨妃娘娘在我之前到的,按理,該是馨妃娘娘先去見皇后娘娘的。”
撫桂道:“蔣姑娘還是快些進去罷,若是遲了,怕是不單單是您,馨妃娘娘也要等到皇后用了午膳,才能見一一見二位了。”
蔣寒漪這才不再開口,沖馨妃微微福身,就進去了。
蔣寒漪和撫桂一走,馨妃身邊的紫煙才憤憤開口道:“若非為了五公主的親事,咱們又何必來這里受她的磋磨?可恨五公主糊涂,明明是娘娘的親生骨肉,竟然反而跟在皇后身邊,像是宮婢一般,鞍前馬后端湯送藥的伺候著reads;。五公主這般不愿和娘娘親近,非得和皇后親近,想來皇后定會許五公主一個好前程,娘娘來這里受這幾番磋磨,怕也是白受。”
“休得胡。”馨妃斥責了一句,就不說話了。
紫煙的話,她又何嘗不知?五公主不肯與她親近,馨妃心里,是最難過的一個。可是,那又如何呢?骨肉血親,五公主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還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哪怕是五公主不肯認她,馨妃心里,也是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
“待她成了親,為人母,或許就知曉了。”馨妃喃喃道,“五公主只是年紀小,等再過幾年,她會知曉我的好的。”
紫煙忍了又忍,被香爐看了一眼,終究是沒再開口。
眼見著太陽越來越曬,清寧宮里依舊沒有人出來請她們哪怕去耳房等著,馨妃沉默許久,才開口道:“香爐,過幾日,你就回沈家罷。小妹活潑,又出嫁在即,合該有個人時時勸著她才好。”
況且,香爐自小跟著她,本就感情極深,后來又因她而瘸了腿,如今為著九公主,又在宮里跟隨她,受了不少嘲諷,馨妃總想著能讓香爐將來過得好一些。
香爐怔了怔,正要說甚么,就見蔣寒漪走了出來,她們也要往正殿里去了。
香爐便將拒絕的話咽了回去,同時心中想著,娘娘只想著把五公主嫁到娘家,省的五公主受氣,可是,皇后會愿意么?五公主……又會愿意么?
棠落瑾在知曉馨妃想要把五公主嫁到寧家的消息后,臉立刻黑了。
連翹猜不到棠落瑾心中所想,只得垂著腦袋,站在一旁。
良久,才聽到棠落瑾開口,聲音比以往更加清冷。
“大公主若是再有消息傳來,就讓河柳跟她約個地方,孤到時,會去見她的。”
連翹忙忙應是,又問:“殿下要去江南的行禮都預備好了,不知殿下到時,都要帶那個奴才去伺候?殿下是不是確定了時候,十天后就走?”
棠落瑾先前自是這般打算的。
雖然天元帝說過,若是他想留到蔣寒漪及笄之禮后再走,也未為不可。可是江南事急,棠落瑾唯恐遲則生變,就推拒了這件事,想著將來再補償蔣寒漪好了。
可是上次聽到寧君榆所說的蔣寒漪繡的佛經后,他令人去查,才發現皇后常常從一些小事上為難蔣寒漪。
偏偏這些“小事”做的有理有據,光明正大,棠落瑾也好,蔣家也罷,明知皇后故意為難,可是也只得啞巴吃黃連,把這些為難統統都吃下去。
“不必了。”棠落瑾沉默片刻,道,“蔣家小姐的及笄禮后,孤再出發。”
“那江南的事情?”
“路上走得快些,想來不會耽擱那些事情。”
連翹忙忙應是不提。
如此又過了三日,棠落瑾一大早就出宮游玩,在青樓楚館又畫了幾個美人兒,直到傍晚,這才回宮。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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