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三把頭湊過去:“怎么辦呢,被程卿這樣一害,谷兄明天就要參加國子監的考核,若是考不過,谷兄在靖寧伯府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吧?谷兄,你恨不恨程卿!”
“恨、恨!”
谷宏泰說著,還抬手打了打空氣,仿佛是打中了程卿的臉,谷宏泰咯咯發笑。
俞三耐心又問他,為何與程卿結仇,為何要趕程卿出國子監。
谷宏泰明顯是喝大了,伸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大著舌頭,把半邊身子都往俞三那邊壓:“噓,別讓他們聽、聽見,姓程的小賊得罪了柔嘉縣主,長公主府的柔嘉縣主,縣主要讓他滾出去,我們都要幫縣主……俞三,你夠兄弟,你借我二千兩銀子,我要買壽禮,我要去參加縣主的生辰宴,嘻嘻!”
媽的,臭酒鬼!
俞三把谷宏泰使勁推開。
他疑心谷宏泰并沒有真的喝醉,畢竟很少有人會喝醉了還惦記著借銀子。
二千兩銀子,谷宏泰的胃口還真不小!
買什么壽禮,這銀子都能買一副上好的棺材,正好把這蠢貨裝進去!
谷宏泰腦袋摔在桌上,把盤子都打翻幾個,整個人也順著椅子往下滑,直接滑到了桌底,片刻間就鼾聲如雷。
看起來也不像是裝醉。
俞三嘀咕:“得罪了柔嘉縣主?這大魏的女的,能有幾個不小心眼子的,人家是縣主,你就是個小舉人,難怪要整死你了!”
俞三九月就來了京城,又打入了勛貴子弟的圈子,自然聽過柔嘉縣主的大名。
不過程卿是什么時候得罪了柔嘉縣主?
程卿這才剛到京城呢,而谷宏泰等人早在程卿上京前就放出了風聲要趕人,時間上對不上嘛。
不對,程卿從前來過一趟京城。
程氏五房的女兒,那位‘柔平縣主’程蓉因救駕有功,得封縣主,又因傷重不治而去世。
程蓉的棺柩,就是程卿和程五老爺一起上京運送回南儀的。
為了程蓉葬入程氏祖墳的事,程珪和程瑁等人還出過力,俞三自然知道的清楚。
程卿也真厲害。
那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柔嘉縣主還惦記著報復,程卿得把對方得罪的多狠呀?
俞三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伸手把谷宏泰從桌下拖出來,拿手輕輕拍打谷宏泰的臉:“谷兄,谷兄你先別睡,你和我說個話,你能不能把我帶去柔嘉縣主的生辰宴?”
谷宏泰鼾聲如雷。
俞三不信邪,“能不能,你給個準話,不就是二千兩銀子嗎?你我兄弟一場,這銀子我不借你,我還是個人么!”
谷宏泰的鼾聲還是沒停。
好了,這貨是真醉了。
俞三嫌棄的丟下谷宏泰。
程卿還說他有龍陽之好,簡直是無稽之談。
這一屋子勛貴子弟,人品和才學如何不提,單說樣貌,就沒有一個是歪瓜裂棗的。
畢竟勛貴有爵位,只要不中途除爵,這么多年過去,勛貴們娶進門的妻子都不會丑,一代代這樣改善,原本其貌不揚甚至是長得丑的,到了這代也該變順眼了。
如果自己真的有龍陽之好,看見這一屋子醉醺醺的年輕兒郎,此刻早已蠢蠢欲動了吧?
呸!
根本沒有。
俞三不僅沒有動心,反而十分嫌棄這一屋的醉鬼,花了二百多兩銀子問出來的消息,讓俞三不由琢磨開來。
……
夜深了。
公主府里,柔嘉卸下了珠釵,一個婢女拿著木梳,正一下下給柔嘉通頭,通夠了一百下,婢女才退下。
另有一婢女,跪在地上輕聲回稟著今日國子監里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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