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懷璞揉著老腰默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欲哭無淚,“我這哪里是請了個二幫主,我分明是請了個山大王!”
“你再多說一句,我不介意再讓其他人瞧瞧大幫主的風采。”
喻閻淵云淡風輕一句話,夜懷璞立馬拍了拍身上的灰,轉身返回屋子,在喻閻淵對面坐下后,他深吸了口氣,認真道:“陪我演一場戲。”
四目相對,即便夜懷璞并未說明是到底是什么戲,可有些話,不必多說,彼此便已經心知肚明。
到了夜間,天色早已黑下來了,村子里忽的傳來一陣歡呼聲。
師菡打著哈欠,披了件外衫出來,剛走到門外,就看見武學堂眾人正朝著她院子里走了過來。
向來儀表堂堂的元叔玨滿身血污,少年白凈的臉上也沾了不少泥土,薛則倒還好,只是發絲也有幾根垂落下來,顯然是經歷過一場廝殺的模樣。
其他幾人跟在兩人身后,都有些狼狽。
權佑天最是沉不住氣,一看到師菡,便不高興道:“你算好了安天虎那個狗賊過河拆橋,買到糧食半道上就會對元叔玨動手,你怎么不提前通知他們?”
元叔玨神情淡然,只是不緊不慢的朝著師菡行了一禮,恭敬且真誠道:“多謝博士救命之恩。”
“你腦子進水了?她險些害死你,你還跟她道謝?”
權大公子雖然借著賣糧一事兒,腰包賺的鼓鼓的,但是對于師菡這種明知有危險,卻事先一點提示都沒有的行為感到不爽。
不過權大公子腦子不好使,其他人卻是心里有數。
元叔玨沒好氣的白了滿眼只裝得下銀子的權大公子,無語道:“博士派你們來劫人,其實目的就是在于救我們,那些人不過是順便抓了當人證罷了!看來你的腦子,是真的沒救了。”
“你……”權佑天一噎,順著元叔玨的話想了想,這才忽的反應過來。他們好像的確誤打誤撞的救了元叔玨和薛則!
思及此,權佑天干咳一聲,尷尬道:“既然是救自家兄弟,你早說啊,何必藏著掖著。”
一聽這話,白落不悅道:“早說?日后上了戰場,難道也要人提前告訴你,有人要拿刀砍死你?”
她向來是維護師菡的,今日這事兒雖然她也是才想明白,可她打從最開始就堅信,師菡是個不一樣的博士。她讓他們經理的事情,絕非朝堂或是國子監內能學得到的。但是將來,必定大有裨益。
不給這幾人閑聊的功夫,師菡看了元叔玨一眼,交代道:“你和薛則先去休息,修整一下,明日一早回京。”
“陳梓燮,夜天澤,你二人負責將糧食按人頭,每人一個月的口糧分配好,剩下的糧食分批給靖州流民設棚施粥。”
說完,師菡轉身往外面走去。
師菡剛走出去,白落便跟上,權佑天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博士,那我呢?”
權大公子頗有些無奈,心想,師大博士該不會因為他說錯話了,就不想搭理他了吧?
可就在權佑天心中忐忑之際,師菡卻忽然開口,“我稍后給你畫一張靖州地圖,你挑一間鋪子,咱們以武學堂的名義在靖州成內開一家糧鋪,以保障事情平定之后,糧價不至于被旁人惡意抬高。”
這件事,權佑天去辦最合適。一則他對經商一事有經驗,二則他有糧食。三者,權佑天母族乃是經商之人,手下能人多,也更靠譜。
說到這兒,師菡又補充道:“伙計,就從流民中招吧,至于糧鋪開多大,全憑你高興。”
權佑天越聽越覺得不對,于是連忙開口打斷師菡的話,“博士,那開鋪子的銀錢呢?”
“銀錢?”師菡眨眨眼,視線順著權佑天腰間看去,“權大公子,你以高于正常糧價三倍的價錢賣了千斤糧食給安天虎,中間的差價你不會想獨吞吧?災難財可以發,但是,你好歹也吐一點出來,百姓會感謝你的。”
“你,你原來是在打我的主意!”
“權大公子,我一個窮教書的,不能跟你比,我保證,這間鋪子日后只賺不虧!”
“那不還是打我的主意嗎!”
“白落,我們走,看星星去,明天就看不到咯。”
師大小姐恍若未聞,帶了白落飛快逃離此地,獨留下權大公子無聲嘆氣。
他怎么就攤上這么個博士呢?就這?還為人師表?啊呸!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