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閻淵身為龍幫二幫主,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兩人對視一眼,立馬收拾好多余的魚,轉身朝著村子方向趕去。
此時龍幫村內,隨處可見倒在地上的流民,一個個臉色煞白,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著,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武學堂四人也或多或少有些不太舒服。陳梓燮捂著肚子,勉強撐著身子去查看了一番倒地的流民,眉頭越皺越緊。
“怎么回事?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吃頓飯的功夫就這樣了?”白落底子好,沒太大影響。跟在陳梓燮身后,她雖然看不出個什么名堂,可若是有需要出力氣的,她還是沒問題的。
而權佑之也已經躺在地上渾身抽搐了,唉聲嚎叫:“我家中尚有遺產等我回去繼承,我不能死啊。”
夜天澤頭暈目眩,靠在他身側的位置,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怒道:“閉嘴!閻王爺都懶得收你。”
說完,他半死不活的看著地上那群人,狐疑道:“他們該不會是中毒了吧?”
這些人的癥狀發作的突然,且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反應,除了中毒,夜天澤想不到別的理由。
中毒二字一出,陳梓燮忽的愣住了,腦子里將所有看過的醫書恨不得都翻出來過一遍。可他雖博覽群書,醫書也看過不少,可紙上談兵跟現實又是完全兩碼事兒!
沉默片刻,陳梓燮冷靜道:“我看不出他們中的是什么毒。”
夜天澤倒是不意外,畢竟陳梓燮雖然聰明,可還沒到那種人神共憤的地步。這書呆子,只是念書背書厲害,記性不錯。可斷病救人這種事兒,還是要日久積累才行。否則天底下只要是能讀幾本醫書的書生,不都成了神醫了?
想到這兒,夜天澤嘆了口氣,側過頭打趣權佑天道:“你放心,你若是死了,你的那份遺產我們幾個自會替你分了。”
“你!你趁火打劫!你還是個人嗎?”權佑之頓時抽搐的更狠了,連帶著眼皮子都開始抽搐,只是他干抽搐,卻也不見有任何別的癥狀。
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幾人身為備受推崇的武學堂子弟,卻毫無辦法。
白落頭大的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場面,朗聲問:“這村子里沒有郎中嗎?”
話音剛落,地上趴著的宋大海弱弱的舉起手,虛弱不堪道:“有,有郎中,可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個所謂的郎中,此刻已經是滿口白沫,吐得一塌糊涂了。
這個時候,唯一的郎中也指望不上了。
幾人瞬間有種倍感無力的感覺。
倒在地上的人有因為痛苦哀嚎的,也有因害怕尖叫的,聲音此起彼伏,雜亂不堪。說是菜市場都不為過。
幾人雖都是世家貴族出來的公子小姐,此時注意力也不在嘈雜的環境上,而是為這些本就挨餓了好幾日的流民而感到心疼。
一位老奶奶艱難的抱著自家口吐白沫的大孫子顫顫巍巍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眼眶通紅道:“貴人,貴人求求你們救救我孫子吧?我可以死,可我孫子還小啊。”
白落最是頭疼這種場面,她要去扶老人家起來。
可老人家大約是沒了主意,孫子就在她懷里吐得不省人事,可她卻什么都做不了。
白落那句我們不懂醫不知為何,怎么都說不出口。
見敗落沒接話,老人家連忙放下孫子,‘砰砰’的磕起響頭來,哭聲凄厲道:“貴人,您救救我孫子,我給您磕頭了!求求您了。”
白落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往后退去,好在陳梓燮扶了她一把,這才不至于摔倒。
“我,我更不懂醫啊。”
老人家恍若未聞一般,腦子‘砰砰’的朝著地面磕去。權佑天從地上爬了起來,想去攔住老人家,可也不知為何,那老人家力氣奇大無比。大約是此時事關自家孫子性命,所以格外力大。
幾人都快急禿了頭,他們這里面確確實實沒有人能救人啊!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兩道身影匆忙趕來,旁邊那女子大步流星走來,二話不說掀開袍子在老人家面前半蹲下來,神情嚴肅的替孩子把脈。
只是越把,她臉色越是陰沉,像是積壓著滿腔怒火忍而不發似的。
“是中毒。”
師菡這話一出,早已戴上面具的喻閻淵目光掃過眾人,眼神凌厲。
他大概也猜出此毒棘手,于是與師菡對視一眼,“我去查看毒源,這里交給你了。”
一聽這話,權佑天立馬道:“你怎么不問她能否解毒?事關這么多人的性命,你身為龍幫的二幫主,連個郎中都找不到嗎?”
不等他說罷,師菡抬起頭,開口,“此毒若我解不開,也無人能解。”
武學堂眾人只知道師菡武功高深莫測,且心思異于常人,可卻從不知曉師菡還懂醫術。幾人臉色各不相同,陳梓燮和白落自然是無條件站在師菡這邊,夜天澤倒是饒有趣味的看向師菡,只覺得這個國子監唯一的女博士,似乎越來越讓人驚喜了。
他目光不自覺的往師菡身側的那位白衣面具男子看去,然而在觸及后者警告的眼神兒之后,他立馬弱弱的挪開視線,只覺得莫名的畏懼。
喻閻淵和師菡分頭行動。一人前去帶著僅剩的幾個沒中毒的人去查看毒源出自哪里。一般這種大程度的中毒,無非是在吃喝上做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