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朝著師菡使了個眼色,示意師菡行禮。
師大小姐還沒跪下,便忽然肩膀一聳一聳的抽噎起來,“陛下,微臣有罪,微臣一時不查,不知刺殺微臣的此刻竟是三皇子的人,因此失手殺了刺客,還請陛下恕罪啊!”
老皇帝剛安撫下去的情緒在聽見師菡這一番搶白后,頓時‘蹭蹭’的竄起一團小火苗!
刺客?
她倒是會倒打一耙!
‘啪’的一聲,老皇帝放下手中玉筆,抬眸看向師菡,似笑非笑道:“哦?刺客?朕怎么聽說,三皇子身邊的曲鐮當時正在教訓兩個不知死活的宵小之輩,跟你并沒什么太大關系呢?”
師菡心下冷笑,果然,什么都瞞不過這位皇帝陛下。
不過,她既然開了口,又怎么會輕易變卦?
師菡咬著唇,故作為難,“這,陛下,這其中的隱情,微臣不方便說。”
“在朕面前,還有什么方便不方便!”
老皇帝勃然大怒,臉色一沉,勃然大怒。
他倒是要看看,師菡這副伶牙俐齒,今日還要怎么把這事兒說出個花兒來!
顯然,老皇帝低估了師菡的能耐。
師菡擦了擦眼角,一臉欲又止的看著老皇帝,沉聲道:“此事說出來,有損皇家清譽。不過,陛下既然問了,微臣即便是冒死也要將實情說出來。許是今日在如意坊中,微臣無意間發覺如意坊的兩位小倌兒跟三皇子殿下有些曖昧關系,微臣走后,便想著去一趟如意坊后院一趟,也好警醒這兩人為殿下名節考慮,自行了斷。卻不想正好遇見三殿下身邊的曲鐮,此人大抵是怕我將秘密說出去,這才對我痛下殺手。陛下,微臣若是早些認出那是曲鐮,定不會為了自保殺他性命!微臣即便是被曲鐮打死,也一定不會還手的!”
“滿口胡!”
老皇帝一聽這話,氣的眼睛都紅了。
“老三豈是那等混賬之徒!怎會做出這般下作之事!”
他深吸了口氣,看著師菡那副事實本就如此的臉,胸口劇烈起伏道:“兩個唱戲的,就想污蔑我皇兒清白!豈有此理,死有余辜!”
師菡心中一陣冷笑,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在老皇帝眼里,別人的命,從來都不是命。只有他和自己兒子,才是尊貴的。
師菡垂下頭,“陛下說的是,所以微臣原也沒打算出手。可微臣不動手,就只有死路一條。陛下想要微臣是死嗎?”
她直接逼問一句,瞬間僵老皇帝的話堵在喉嚨里,一句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隨著太監一聲高唱,“三殿下到。”
老皇帝的一口氣兒,這才松了下來。
夜翊晨來了,就好說了。
師菡看見夜翊晨,見他神色如常,竟是沒有半點憤怒或是悲戚的模樣,心中不由震驚,他倒是能忍!
想到這兒,師菡連忙轉身,朝著夜翊晨行了一個大禮,痛心道:“殿下,微臣有錯,微臣本該受死,卻不想竟還了手,讓殿下的左膀右臂一刀死在我手上。微臣有罪!”
什么叫做本該死,結果還了手?
夜翊晨倒吸了冷氣,面色如常的轉過身看向師菡,大度道:“師大博士千萬別這么說,曲鐮技不如人,且對師大小姐不敬,即便今日師大小姐沒殺他,回來后,我也不會放過他!”
夠狠!
師菡連忙擺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多謝殿下。殿下寬厚,微臣感動莫名!”
“今日師大博士受驚不小,兒臣懇請父皇設宴,讓兒臣替師大博士壓壓驚。正好,兒臣回京之后,還未曾跟師大博士好生請教過,今日正好。”
夜翊晨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跟師菡賣好。
曲鐮已死,他沒了一個曲鐮,就必須得到師菡。他夜翊晨,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師菡微微挑眉,一眼看穿夜翊晨心中的打算,卻也并未說明。
老皇帝自然樂意看到這副局面,于是下令設宴,讓夜翊晨親自招待師菡。
只不過,宮里頭一片祥和。宮外卻早已亂做一團。
尤其是國公府內,原本已經做好準備要舍棄秦若若,拉攏師菡的英國公和師老夫人聽說師菡當街打死了三皇子的貼身侍衛,頓時肝膽決裂。
直呼作孽啊!
皇上會不會怪罪師菡,然后牽連到國公府啊?
母子二人連忙又關起門來重新商議。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