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師菡秦若若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她慌忙斂起眼中神色,低下頭沉靜了一會兒。
片刻后,秦若若再抬頭,又是一副滿面堆笑的模樣,柔聲道:“多謝大小姐,若若還是頭次騎馬,有些反應過激了,勞累大小姐派人關照我了。”
她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周圍路過的人聽清,加上此時,攔在城門口,行了一個大禮,想不引起別人的關注都不行啊。
霎時間,城門口圍觀的百姓紛紛意味深長的朝著師菡看去。
頭一次騎馬?你就這么關照人家的?這不是成心讓人出丑么?
“這好像是國公府來的那位嫡女啊。”
“誰說不是?你看剛才這丫頭吐得,嘖嘖,真是讓人心疼啊。”
“不會騎馬還讓人騎,這不是折磨人么?”
“噓,富貴人家的事兒,少攙和。”
……
師凌最是見不得秦若若這副白蓮花的德行,當即就要上前跟她對峙。然而,師菡忽的一抬手,攔住她的動作。
耳邊那些百姓議論的話跟螞蟻似的細細密密的鉆進耳中,師菡恍若未聞,她目光靜靜地落在秦若若身上,只笑了一聲,淡淡的道:“秦小姐既然不會騎馬,又為何執意要跟著我與凌兒?”
“我,我奉祖母之命,出來看看……”
“京城的長街還不夠秦小姐看的,還要跑到寧州來看?”
不等秦若若話說完,師菡直接冷聲打斷,她坐直了身子,面無表情道:“還有,秦小姐既然不會騎馬,方才丫鬟問你時,你為何不說?此時逞了強,丟了人,反倒擺出一副我的丫鬟勉強你的模樣來,你是真覺得我主仆好欺負么?”
霎時間,風向陡轉。
師菡從未這么辭令色的說過話,更沒有大庭廣眾之下,不畏謠的拆穿過自己。
許是有過太多次的先例,這才讓秦若若肆無忌憚的在大街上信口雌黃。誰料到這回——翻車了。
人群中自然有對師菡有意見的,可寧州百姓不比京城,京城是個守規矩的地方。寧州百姓雖然也守規矩,可沒那么多皇親貴胄之人,也就沒了那么多彎彎繞繞,他們只講究兩個字:道理。
偏生,秦若若不懂,還以為是在京城里,自己三兩語博個同情,就能讓師菡被人謠傳成欺辱姐妹之人。
此時師菡話音一落,百姓們擺擺手,這場熱鬧算是看了個明白。合著這姑娘就是個顛倒黑白的家伙啊?
秦若若眼看著沒人注意自己,她白哭哭啼啼這么半天了,一時間心下十分郁悶。
突然,頭頂上,身前傳來師菡不咸不淡的聲音,“衣服臟了,我帶你去買一身新的如何?”
秦若若身上這身透著一股子難聞的酸臭味兒,還沾了不少污穢,這么走一路,師府的面子都能當鍋底了。
聞,秦若若垂下頭,面上不動聲色道:“全憑大小姐做主。”
師菡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勾起嘴角笑笑,道:“凌兒,帶路。”
兩人目光在半空交匯,不必多說,皆已明白對方的意思——不能讓她丟了師府的人。
一行人,四匹馬,再度朝著寧州的裁衣館趕去。而這回,因為師菡故意放慢了速度,秦若若的屁股,終于稍微舒坦了些。她勾起嘴角,心中暗自道:師菡,這是你逼我的!
她向來眥睚必報,師菡今日對她如此羞辱,她豈能善罷甘休!
想到這兒,秦若若垂下頭,咬著唇,一不發。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