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師德穩了穩心神,深深的看了師菡一眼,嘆息道:“你這孩子,滿口胡!對了,柳氏院子里的東西,為父覺得,還是罷了吧,如若讓外人知道一個嫡女,去妾侍房里拿東西,傳出去總是不好聽的。”
她去拿回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這叫不好聽?柳氏偷偷摸摸偷主母的東西,這就是理所應當?
人才送走沒兩天,師德就變卦了。
此時,師菡心如墜冰窖一般,一陣寒涼。
見師菡不說話,師德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你放心便是,日后這種事,絕不會再發生了。”
“母親私庫的鑰匙,不知是否可以交還給女兒自己保管?”
歸根結底,無非是因為顧氏這些年不管家,才鬧出這些事兒來。既然師德想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他就必須交出鑰匙。
然而,不等師德回話,師老夫人忽的怒斥出聲;“這是什么話!我老婆子難道還會昧了你母親的嫁妝不成?”
昧沒昧您自己心里沒數?
師菡微微一笑,“祖母自然不會去拿兒媳婦的東西,只是菡兒擔心有賊人再次作案,到時候祖母和父親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這一身冤屈了啊。”
“放肆!你母親嫁入國公府,就是國公府的人,這嫁妝,雖然她的私物,卻也是在國公府里放著呢,難道我老婆子連國公府的東西都沒資格管了嗎?”
師菡挑起眉頭,從容淡定道:“祖母說的是,只是,媳婦的嫁妝由婆婆來管,似乎不太合禮法。”
“放肆!師菡,你反了天了還!”
師老夫人是個急性子,慣喜歡倚老賣老,師菡此時強硬的態度對她而,就像是一巴掌似的,狠狠的打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花廳外,忽的傳來一道溫潤的嗓音,像是玉石墜落,清脆優雅,只聽其聲,便如見其人。
“師老夫人息怒,我家菡兒年幼,若說錯了話,晚輩親自管教便是。”
話落間,水色身影款款走了進來,商卿云剛從宮里出來,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只一身素衫,溫潤如玉,卷起一陣清風走了進來。
他出現的瞬間,師嫣的眼睛都看直了。
這便是京城人稱商公子的商卿云?麒麟之子?
師德立馬掛上一副笑臉,熱情的迎了上去,熟稔道:“卿云回來了?快,上座。”
師老夫人不動聲色的挺直了身子,跟帝師府的人同處一室,也不知為何,總是無端的有種被壓一頭的感覺。
這感覺,令師老夫人極度不適。
商卿云走到師菡身邊,寵溺的看著她,“著師老夫人是長輩,你怎能如此說話?”
雖然責怪的話語,可這語氣里,哪有半點的責怪之意?
師菡乖乖的點了點頭,“是,菡兒知錯了。”
這態度,比對親爹都恭敬。
師德心里一陣不爽,不是滋味兒的看向商卿云,陰陽怪氣道:“還是卿云有法子啊,我國公府的嫡女,在你面前倒是比在我這個親爹面前還要恭順。”
“國公客氣了,我家菡兒年幼喪母,自然是要多疼疼的。我這個做舅舅的,如今既是回來了,自然是要多護著她一些的。”
商卿云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國公府欺負師菡。
師德的一張臉像是被人用鞋耙子打了一巴掌似的,難看至極。
師老夫人聽不下去了,沉著臉淡淡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國公府的女兒,難道還會有人欺負她不成?”
商卿云微微一笑,扭過頭看向師老夫人,笑而不語。
那眼神兒,分明是在說,你自己心里沒點二三數么?
師老夫人臉色一僵,當即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商卿云說完,側過頭拍了怕師菡的腦袋,柔聲道:“嫁妝缺了哪些,少了哪些,你盡管列出來便是,國公府若是給不了姐姐公道,舅舅就親自替你討要這個公道。”
“卿云啊!此事沒有這么嚴重!”
師德嚇了一跳,急忙跳出來解釋道
誰知商卿云壓根不看他,繼續開口道:“盡管咱們不稀罕這些東西,可此事事關公道,斷不能讓人欺負了你去。”
師菡心下一暖,乖巧的點了點頭,笑著應道:“嗯。”
師德的一張老臉幾乎氣成豬肝色,他就知道,帝師府的人一旦回京,就沒他的好日子過!
秦若若和師嫣二人自知沒有插嘴的份兒,于是便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心中不約而同的嫉妒起來。憑什么她師菡就有這么多人護著?憑什么什么好東西都是她的?
可惜,不等兩人消化完,便又聽見商卿云溫潤的嗓音傳來。
“舅舅給你帶了些小玩意兒回來,來人,抬上來!”
他話音落下,門外一群侍衛抬著朱紅色的木箱子排著隊走了進來……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