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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 859立后

      859立后

      二叔父,誣告案很快就會開堂。”

      “這件案子會依律例審理。”

      端木珩鄭重地對著牢房里的端木朝與小賀氏作了長揖,又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后就走了,步履堅定。

      小賀氏看著端木珩走了,心急如焚,高喊道:“阿珩,你別走!”

      “你去跟你祖父求求情啊!”

      “阿珩,母親求你了……”

      小賀氏激動地喊著,卻留不住端木珩的腳步。

      端木珩走了,他手中的燈籠也隨之遠去,牢房內外陷入了一片黑暗。

      小賀氏急躁地推搡了身旁一動不動的端木朝一下,尖聲斥道:“你傻站著干嘛,快想想辦法啊!”

      端木朝踉蹌地摔在了后方的干稻草上,神情迷茫、呆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他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沒有人可以回答端木朝的疑問,回應他的只有小賀氏尖利的牢騷聲,久久沒有散去……

      端木珩從京兆府出來后,坐上馬車后,徑直回了沐國公府,一臉的疲憊。

      他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了菡萏院。

      “夫君,你回來啊!澤哥兒剛剛睡醒。”季蘭舟笑盈盈地抱著頭戴虎頭帽的孩子迎了上來。

      端木澤已經六個月大了,長得很是白凈,虎頭虎腦的,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單純明澈,不染塵埃。

      這孩子愛笑,也認人,一看到端木珩回來了,就咯咯地笑,還主動把手里的撥浪鼓塞給了端木珩,然后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這是他們父子經常玩的小游戲。

      端木珩接過了波浪鼓,動作嫻熟地甩動起了波浪鼓。

      “吧嗒,吧嗒。”

      隨著波浪鼓甩動的聲響,端木澤樂了,笑得一雙眼睛都彎了起來,瞳孔中似乎宛如夏日綴滿星子的夜空般明亮。對于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只是這樣就仿佛擁有了最珍貴的寶物。

      端木珩被兒子傳染了笑意,也笑了,神情漸漸地疏朗起來,忘了之前的沉郁。

      端木珩接過了孩子,抱著他與季蘭舟一起在窗邊坐下了。

      “蘭舟,澤哥兒今天可乖?”端木珩隨意地與季蘭舟道起家常來,一手繼續轉著撥浪鼓。

      季蘭舟伸指在小家伙柔嫩的臉頰上點了點,“這孩子脾氣可大了,早上醒來時,找不見我,還大哭了一場。”

      端木澤似乎聽懂了雙親在說自己,目光從轉動的撥浪鼓上轉移,一會兒看看端木珩,一會兒又看看季蘭舟,胖乎乎的小臉微歪,眼睛里寫滿了好奇。

      小家伙什么也不用做,就只是這么靜靜地看著二人,就讓這對小夫妻覺得心口一片柔軟。

      季蘭舟溫柔地給小家伙理了理領口,笑著隨口道:“對了,岑督主剛剛來了,來稟的丫鬟還說是什么曾公子。”

      曾公子?!端木珩手里的撥浪鼓停下了,眸色微深。

      他曾經聽小賀氏提起過曾公子。

      曾公子怎么會是岑督主?!

      端木珩薄唇微抿,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季蘭舟瞧出端木珩神色不對,輕輕地喚了一聲:“夫君?”

      端木珩恍若未聞,怔怔地朝窗外前院的方向望去。

      四月中旬,春光明媚,姹紫嫣紅的繁花在春風中搖曳著,花香四溢。

      此刻,岑隱正在前院的朝暉廳里坐著,他穿了一襲青竹色繡仙鶴直裰,發髻上簪了一支碧玉簪,他的眉眼如此漂亮,就這么坐在這里,就十分賞心悅目,宛如一幅畫似的。

      端木紜與端木緋姐妹倆也在。

      端木緋一看就知道岑隱身上的這身衣袍是姐姐親手做的,抿唇直笑,心道:姐姐的手藝真好!

      岑隱被小丫頭那古怪的目光看得不明所以,與姐妹倆寒暄幾句后,含笑道:“過幾日,我會啟程去懷州。”

      “……”端木紜驚訝地微微張大了眼。

      廳堂里靜了一靜。

      倒是端木緋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問道:“岑公子,可是因為‘地龍翻身’之事?”

      “不錯。”岑隱也沒打算瞞著她們,點頭應了,右眉微挑,心道:這小丫頭果然冰雪聰明!

      端木紜一頭霧水地看著二人,聲音有些發緊,“懷州會有地龍翻身?”

      岑隱又點了下頭,耐心地解釋道:“南境、懷州一帶可能會有地龍翻身。以懷州現在的局勢,一旦有動亂,駱光清和羅其昉這兩人怕是鎮不住局面。”

      “朝廷暫時也沒有合適的人,我打算自己去一趟,最晚一兩年就會回京。”

      岑隱既然決定去懷州,那肯定就不單單是為了地龍翻身的事,而是要讓整個懷州盡數服帖后再回來,所以他此去至少要一年多。

      他這些話其實是解釋給端木紜一人聽的。

      端木紜怔怔地看著他,怔怔地聽著,眸子一點點地變得越來越深邃。

      忽然,她握了握拳,抬頭毅然道:“我和你一起去。”他們一起去懷州!

      岑隱笑了:“胡鬧。”

      他的聲音溫和一如往日,聽不出怒意,反而還帶著一絲絲的親昵。

      端木紜也不惱,從善如流地改了口:“好,那我等你回來。”

      反正只要一兩年,他就回來了,自己在京城等他就是了。

      端木緋靜靜地看著兩人,看看岑隱,又看看端木紜。

      對于岑隱和端木紜而,端木緋此刻就跟不存在似的。

      岑隱深深地凝視著端木紜,狹長的眸子更幽深了,薄唇微啟,他還未說話,就見廳外一道著太師青直裰的身影步履匆匆地朝這邊走來。

      守在廳外檐下的丫鬟連忙給來人行禮:“老太爺。”

      來者正是端木憲。

      端木憲一進門就聽說岑隱來了,急了,趕緊往朝暉廳這邊跑,跑得是氣喘吁吁,額頭滲出了一層薄汗。

      廳內的端木紜和端木緋自然也看到了端木憲,連忙起身相迎。

      端木憲看著姐妹倆時,笑容慈愛,當目光對上岑隱時,臉上的笑容就變成了虛偽的假笑。

      “岑督主。”端木憲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岑隱揖了揖手。

      不等岑隱回禮,端木憲就轉頭對著姐妹倆道:“大丫頭,四丫頭,我書房里有一罐百年普洱,難得岑督主造訪,我得請他品一品這難得的百年普洱,你們替我去把那罐普洱取來。”

      端木憲顯然是在故意打發端木紜和端木緋,他的這個借口找得極為別扭,區區一罐茶他吩咐丫鬟去書房取也就行了,哪里需要姐妹倆親自跑這一趟。

      端木紜又怎么會不知道,她笑盈盈地看著端木憲,只乖乖地福了福,請了安:“祖父。”

      端木緋一切以端木紜馬首是瞻,也是福了福,在一旁乖巧無害地對著端木憲直笑。

      “……”端木憲眉頭抽了抽,拿這個大孫女有些沒辦法。

      看著這一幕,岑隱勾唇笑了,絕美的面龐上平添一分艷色。

      他這一笑,卻是笑得端木憲心里發毛。

      平日里,岑隱這么一笑,往往就代表著有人要倒霉!

      岑隱想干什么?!端木憲用提防的目光看著岑隱,渾身警戒。

      岑隱優雅地站了起來,上前一步,鄭重地對著端木憲做了一個長揖。

      這個禮太重了,重得端木憲心中那種不詳的預感更濃了。

      岑隱從袖中掏出了一張大紅帖子,朝端木憲遞去,道:“這是我的庚帖。”

      “……”

      “……”

      “……”

      廳內霎時寂靜無聲,只聽那廳外風拂枝葉的簌簌聲變得尤為清晰。

      岑隱遞上這張庚帖所為何事不而喻。

      端木憲幾乎是目瞪口呆,身子好像是凍僵似的,自然也沒去接那份庚帖。

      端木緋悄悄地拉了拉端木紜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端木紜下意識地握住了妹妹的手,抿唇笑了,笑容燦爛嬌艷,似驕陽,如牡丹,神采煥發。

      端木憲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怎么可能會答應!

      端木憲咬了咬牙,與岑隱四目對視,堅定地表態道:“我不同意。”

      話出口后,端木憲多少也有那么點底氣不足,生怕岑隱因為自己的拒絕而惱羞成怒。

      他咽了咽口水,語調生硬地說道:“我這大孫女年紀還小,不用那么快談婚事。我還想多留她在家里幾年。”

      “她年紀小,這些年又被我慣壞了,一向任性得很……”

      端木憲睜眼說瞎話,仿佛端木紜今年不是十九歲,而是九歲的黃毛丫頭似的。

      “……”端木紜一難盡地看著端木憲。祖父真敢說自己年紀小!

      想歸想,端木紜也沒去拆端木憲的臺。

      岑隱也看著端木憲,神情淡然,由著他胡扯。

      明明岑隱什么也沒說,但是端木憲卻被他看得越來越心虛。

      他胡亂地說了一通,到后來,其實他自己也快不記得到底說了些什么。

      多說多錯。端木憲心中暗道,決定還是送客得好,然而,話才到嘴邊,卻被岑隱截斷了話尾:“端木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岑隱用的是詢問的口吻,這句話要是從旁人嘴里說出來,端木憲直接就拒了。

      可是,眼前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岑隱啊!

      對于端木憲來說,拒絕岑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知死活;可答應下來,就意味著和岑隱單獨相處,那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不待端木憲琢磨出一個委婉的說法,岑隱已經反客為主,微微一笑,伸手做請狀,“請。”

      岑隱含笑看著端木憲,手里還拿著那張大紅庚帖。

      紅如血。

      端木憲沒膽子說不,只能邁著沉重的腳步跟著岑隱往廳外去了。

      端木緋好奇極了,心里像是有貓兒在撓似的。

      她仰首望著岑隱和端木憲出了正廳,兩人在廳外的一棵槐樹下停了下來。縷縷陽光透過陽光透過那濃密的枝葉在兩人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從現在的距離,端木緋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

      端木緋拉了拉端木紜的袖子,眨巴著大眼睛慫恿道:“姐姐,我們去……”

      她用下巴指了指岑隱和端木憲的方向,慫恿端木紜過去偷聽。

      端木緋才剛起身,就覺得袖口一緊,端木紜伸出兩根纖長的玉指把端木緋給拉住了,意思是不許偷聽。

      端木緋心癢癢,更好奇了,漆黑如墨玉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端木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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