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11月底。
駱丘市迎來了第一場雪,至此這里再無魏瑕的痕跡,老城區萬年青點綴著白雪,人們開始習慣萬年青,開始覺得萬年青比槐樹好看。
前南方總調查組組長岳鋒軍來此參加研討會,他駐足于此時,身邊跟隨警衛,他感嘆看著:“今年槍斃了兩名老青年軍。”
“剩下該拉攏拉攏,該輕判輕判。”
“結束了。”
“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岳鋒軍伸手捏著雪花,他從內部新聞了解,從今年下半年開始,魏瑕二字在網絡提及頻率開始降低,人們被各種明星新聞沖淡,沒人再記得魏瑕那些人。
徹底消失了。
魏瑕集團。
玉碎集團。
青年軍。
碎玉集團殘疾人集團。
天海集團。
滇西第一代緝毒警。
都在消失。
細數歷史,他們的一切開始被遺忘。
“忘了好啊。”
“那群娃子們太鬧騰,他們不知道任何事情都要以人為本,任何事都要分輕重緩急,都要慢慢來。”
“他們只想著波瀾壯闊,只想慷慨悲歌,這是萬萬不行的。”
岳鋒軍參加研討會,該研討會為內部會議,會議主題是——如何針對預防魏瑕集團等犯罪團伙的產生。
岳鋒軍作為主講人。
......
12月10日。
董戰第十二次來到礦區小鎮后山,此地很難看出荒蕪的痕跡了,電線桿,路燈,道路硬化,一輛輛大卡車轟鳴。
后山變成了礦區一帶最大的工廠。
附近電廠和各種工廠配套化產生。
礦區小鎮改名了,叫讓發展鎮。
小鎮也連帶著被拆遷重建,很多村民都被搬走了,魏家老宅早在幾個月前就被拆了,地基被推平,此地有了一片片建筑整齊的步梯樓。
魏家老宅的區域被改成了村民活動娛樂中心,老宅院子被水泥硬化成了跳舞廣場。
“真陌生。”董戰眼神恍惚的看著,他伸出手捏了一片雪花,涼絲絲的,他眼神又浮現兩個畫面,一個是1995年魏家老宅起火一個少年跪在院子里顫抖,一個是眼前新農村建設。
“他徹底不認識路了。”
“他深埋于地下,被人們踩著。”
“他才不在意被踩著,他只在意弟弟妹妹離他近不近。”
“那些二代故意把魏家老宅拆了,為什么?”
“因為他們的一些親屬被腦波記憶影響抓走了,他們恨死了魏瑕,他們要讓魏瑕永生永世的被當地人踩著,讓魏瑕的骨灰永遠看著后山,看著墳丘被搬走,看著他熟悉的山村環境被污染,看著那些村民變得世俗和焦躁。”
“那些老家伙死了一批,可那些小家伙更壞。”
董戰下意識顫抖了一下,他額頭淋記了雪,如今腦康科技上市公司在國內排名極高,估值和潛力極高,不知道養肥了多少二代。
而昔日的締造者深埋于地下。
“我以后不來了。”
“我身l越來越不好了。”
董戰佝僂著背看著礦區小鎮,朝著漫天雪花告別。
2026年12月27日。
前駱丘緝毒大隊大隊長馬鐵港之子——大兒子馬學教,二兒子馬學明,他們在參加追悼會。
董戰病逝,尿毒癥引發衰竭病變,撐了四年后撐不住了,在為26年末病逝。
馬學教二兄弟在靈堂肅穆,他們眼眸偶爾閃過茫然,直到他們聽到有人驚呼,一群警員來了,帶隊的是岳鋒軍,劉樓。
靈堂變成了對簿公堂。
岳鋒軍打開平板,放出內部資料。
12月初旬南方司法l系召開會議,分別是關于司法法律的補充和建議,該視頻前半段很正常,但后半段直到有一個青年站起,他是司法l系江陰地區司法分數最高的公務員。
他站起身面對眾多領導開口:“請問腦波提案什么時侯落實。”
那一刻現場沉默。
有領導皺眉:“請李通志注意你的措辭,不要談論和本次會議無關的命題。”
這名叫李公德的年輕人只是羞澀笑了笑,像是很拘謹緊張,他后退了一步,而后聲音變大:“我說!”
“請問——!”
“腦波提案!”
“什么時侯開始!”
李公德的眼眸極銳,有其他領導剛要怒吼,而后其他地區的年輕人也站起身。
“請問腦波提案什么時侯加入司法提案。”
“在座的各位領導,這是我撰寫的腦波提案計劃書,關于腦波提案應用于司法l系的必要建議。。”
三名,五名,十名。
都是年輕人,他們紛紛陸陸續續的都站起身,眼眸平靜開口。
現場肅穆。
領導的臉色驟變,有領導拍桌,但這些年輕人更猛烈拍桌。
渾然無懼。
他們那一刻很像一個人——閻赴。
閻赴文質彬彬又無法無天的氣質發揮的淋漓盡致。
....
靈堂內,平板視頻暫停。
岳鋒軍,劉樓盯著馬學明,馬學教。
“你們到底培養了多少這種人?”
“到底多少人?”
劉樓眼神茫然。
他知道腦波中樞很恐怖,但沒想到會達到這種程度和層次,會間接性的影響很多知識分子年輕人,讓他們成為腦波提案的繼承者。
并且這些人還敢勇于發聲!
這不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
而是真正敢于吶喊的人,而且還身處l制,擁有未來和話語權。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這些人居然是腦波提案的支持者?!
馬學教開始笑,他看著靈堂的黑白照片,看著董戰的照片:“老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