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電話,讓我看清楚了他們的嘴臉,從一開始,他們就把我和趙媛他們,放在了一個不平等的位置,好像是趙媛給我賞飯吃似的。
他們開始還和顏悅色,苦口婆心,到最后干脆圖窮匕見:
“余斌,你怎么這么軸啊?又特么吃不死人,老子賣黃桃罐頭,爛桃子也揉里面,也沒見吃死過人。”
“你就一主播,人家老板給你飯吃,你還不接著?這不是傻子嘛!”
“你這工作就是靠金主爸爸賞飯吃,你倒好,還和金主爸爸牛逼,以后誰給你飯吃?”
既然這樣,老子連飯碗都不要了。
他們說這些的時候,優越感無處不在,我一直在冷笑,在他們眼里,我處于這個世界等級的末端,只有仰視他們的份。
好像我想站著把錢賺了,在他們眼里已經成了一種奢望。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沒有卑微的工作,只有卑微的工作態度。
這幫人想跪著賺錢也就算了,還想把我一起拉下水。
我越活越覺得自己就是個凡夫俗子,看清楚了夢想與現實的差距。
發財就別想了,餓不死就是勝利。
這兩天我被幾個電話,轟炸得焦頭爛額,難得趕上林菲菲休息,便喊她出去賞楓葉。
現在楓葉紅了,這周五禁娛,我們干脆去爬山賞楓葉。
她覺得無聊,把周疏桐也喊上了。
抬眼望去,滿眼都是楓葉的紅,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樹葉的清晰氣息,都市里的疲憊,仿佛一掃而光。
在一片紅彤彤的楓樹林里,我接到了馮江的電話。
前幾天我和他說凍干咖啡要售罄了,讓他追加訂單,我以為他給我打電話是為了這事,可沒想到,這家伙開口支支吾吾的。
我心生煩躁,氣笑了,“你特么今天是怎么了?說話怎么磨磨唧唧的?快說,到底什么事?”
他在電話里吞吞吐吐,“余……余斌,這個咱們凍干咖啡現在只有原味還有庫存,其他兩個都售罄了,你直播的時候,直接下架吧!”
“哦,那補貨什么時候到?半個月?”
電話里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沒有補貨。”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然頓住腳步:“你什么意思?”
我忽然停下,林菲菲紛紛停下腳步,朝我看來,我怕影響她們心情,沖她們擺擺手,然后繼續往前走。
電話里沒有開口,我做了兩個深呼吸才說:“你說吧,怎么回事?”
馮江嘆了一口氣,“呃……趙媛找我了,不讓我和你繼續合作,要不然以后就再也不用我的倉儲了,不僅不用,她們公司那些合作伙伴,也不讓用。”
我沉默幾秒,無奈道:“看來你同意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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