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居然是費叔。
不,他應該有所覺察的,這個內鬼是費叔。
蒙猛達突然想起了那日:他偷偷來了一趟神女峰,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在回去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發現費叔早已在他房中坐等多時,那時的費叔也讓他起了一身的刺撓熱汗,同時又飛速冷了下去,如蛇一般黏在后背——就像此刻這樣。
……
“你?救孫女?是嗎?”
費叔的話把他拉回了現實。對!他現在是景猙!不是被費叔抓包的蒙猛達!他還要把這個天大的發現帶回去給司塵大人呢,絕不能穿幫!
蒙猛達定了定神,再開口時,后背不覺站直了些。
“對,救孫女。我就嵐兒一個女兒,綿綿這一個孫女,嵐兒為她心碎欲死,我如何能置之不理。”
費叔用充滿玩味的眼神盯著蒙猛達審視半晌,突然笑了。
“既是為了孫女,那你又為何會聽我的命令去御使窮奇和相柳伏擊司塵府的人?姓墨的帶人奔波多日,不正是為了救你的親孫女么?”
……原來伏擊之事,是費叔授命景猙所為。
可費叔為什么要這么干?景猙又為什么會執行?最糟糕的是,這些即刻就需要蒙猛達回答的問題,正是他此行想來弄清楚的答案之一。
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如果可以,他現在很想喝一口費叔手里那盞茶。
“怎么,啞巴了?”費叔的眼神里,玩味之意更重。
“因為……”
蒙猛達不得不開口,他決定賭一把,
“因為我聽命于您。既是您的要求,屬下莫敢不從。再者,我相信您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失去唯一的孫女,這么多年的情誼,您一定會出手幫我。”
“是嗎?”
“老夫是不是跟你說過,你那孫女卷入此事是她咎由自取?我如此看重和信任你,你不該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前塵往事壞我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蒙猛達內心的疑問聲音大到幾乎要脫口而出,費叔的“大事”到底是什么?是擾亂術士定級試煉,還是要摧毀司塵府,亦或是——要除去墨汀風以得其位?
“是,我救孫女心切,失了分寸,犯了大過。請您教誨,接下來該如何行動?”蒙猛達單膝跪了下去,他寄希望于順著費叔說話來套得更多信息。
“呵——”
費叔笑聲平常,卻讓人骨寒。
“告訴你也無妨。”
“我要讓墨汀風身敗名裂,再也坐不得這司塵之位。”
“我要讓天下大亂,好迎正主歸來!”
費叔走到半跪在地的蒙猛達身邊頓住腳,俯身看著他。一種巨大的,從未有過的壓迫感侵襲著蒙猛達全身——他試圖開口說點什么,可又實在不知該說什么。
“呵——”
又是一聲輕笑自頭頂傳來,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這么恨墨汀風?又或者,我口中的‘正主’是誰?”
“還是說你想問具體一點,這次神女峰術士定級試煉,我的目標是什么?”
“又或者,你想問我為什么能御使景猙替我賣命?”
“猛達啊,你不問出來,我如何能曉得你到底想知道的是什么呢?”
!!!
“你!”
蒙猛達驚慌失措站起,下意識向后退去,
“你怎么知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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