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進忠一樂,道:“正是某的上官遣某來的,范永斗何在?某先找正主!”
說罷一擺手,大群的錦衣校尉分成數隊,奔向各個房間院落,管事頓時大怒,喝道:“范府豈是你等亂闖之地!叫護院武師來!將這幫冒名官差打將出去!”,有些賓客酒意上頭,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這時候要是露個臉,博得了范府好感,對于以后的生意可是大有好處。
有人應聲跑去招呼護院過來,左進忠收起笑臉,右手一揚,弓弦響處,嗡的一聲,一只利箭從一棵樹上射來,迅速貫穿管事的頸部,將他的身體帶出幾步后,一聲沒哼就到底身亡。
眾人瞬間驚呆當場,一名婢女嚇得尖聲大叫,眾人方才回過神來,本來躍躍欲試想要上前的賓客,嚇得放下袖管往后躲去,其他人驚嚇中也開始四處躲避,頓時桌翻椅倒,酒菜灑滿一地,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一名大嗓門的錦衣校尉拿著鐵皮卷成的喇叭大聲吼道:“所有人面墻站好!所有人面墻站好!重要的事說三遍!所有人面墻站好!不聽者格殺勿論!”
場上眾人雖已聽到,但大部分人以為他們是土匪,還是四散奔逃,但各個院門處都有校尉持刀看住,眾人只能在這個院子里東躲西藏,又是幾只長箭射來,幾人大腿中箭,倒地慘呼,人群才停止奔跑,在數名持刀校尉的呵斥下,聚攏到北邊院墻邊,有的人已經嚇得癱倒在地,有的褲腳處黃色液體滲出,嚇尿了。
范永斗聽到管家說家宅被官軍圍住,心頭怒氣大盛,這么多年來,不管用得上用不上,只要是手握實權的大小兵頭,撫衙里各科的主事、吏目,班頭,甚至是出關時驗貨放行的士卒,他都用銀子喂得肚滿腸肥,他的生意在宣府鎮可以說暢通無阻,今日老父壽誕大喜的日子,賓客云集,居然有官軍圍困范府,這讓他的臉以后往哪擱?難道是有人想陷害自己,趁機狠敲一筆不成?可是自己平日該打點的都打點到了,也沒有得罪過誰啊,難道是去歲上任的總督府上?
書房內其余幾人也先后出來,王登庫開口道:“小范,莫要焦躁,先去看看是誰的手下,只要在這宣府鎮,你我眾人沒有擺不平的事!楊國柱與我交情不錯,去了前面我立刻安排管家去找他,總兵的面子在宣府誰敢不給!”
王大宇也道:“巡撫衙門的孫師爺平日與我交往不少,我會遣人去找他,如果是官府上的人,孫師爺都能有幾分面子!”
其余眾人也紛紛開口,表態會動用自己的關系助范永斗一臂之力,這八人生意上日常也有競爭,但一旦遇到難事,都是同氣連枝,互相協助扶持,在大明官場腐爛透頂的情況下,銀子開路無往不利,久而久之,八人中有的已經日漸驕橫,誰都不放在眼中,今日雖事出突然,但眾人并不以為意,幾乎都認為有人借機敲竹杠就是,今日擺平之后,無論花多大代價也要找出幕后黑手,徹底讓他消失,要不如此,以后難免有人效仿,那真就是不勝其煩了。
范永斗拱手團團一揖道:“范某謝過諸位兄長賢弟的恩情!范家也不是一塊誰都能上來咬一口的肥肉,今日之事令我蒙羞,范某發誓,定會讓主使者后悔莫及!走!咱們去看看,到底誰的膽子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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