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沉吟片刻,忽道:“夫人,老奴斗膽,有一事思量。”
她特意讓周圍的丫鬟先下去,壓了低聲音道:“侯爺此番敲打,為的是季儀不假。但侯爺素來不插手后宅瑣事,為何偏偏這次就這么直接?老奴想著,前些日子尚側妃在園子里意外摔倒,雖說是虛驚一場,可畢竟動了胎氣,那是侯爺第一個孩子。您說,侯爺會不會是借著季儀這事,在提醒夫人您,對這后宅之事,尤其是關乎子嗣安危,要更上心些?”
季晴敏悚然一驚,趙嬤嬤的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她混沌的思緒。
是了,程妄看重子嗣,他是在警告自己,身為當家主母,連側妃都能在眼皮子底下出事,是他不能容忍的疏忽。
用季儀來敲打,不過是給她留幾分顏面,若她再不小心,或者讓他知道她與季儀的“姊妹情深”全是假象,當年嫁到侯府的原因傳出,不管是她還是父親,都要遭受非議。
程妄娶她只是因為她是忠節侯嫡女,雖不如那個女人,但到底對他有所助理,而且當時當時的程妄騎虎難下,不娶她是堵不住別人的嘴的。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
季晴敏攥緊了帕子,指尖冰涼:“嬤嬤說得對,是我大意了。”
她聲音發虛:“那依嬤嬤看,眼下該如何?”
“夫人不能再明著為難季姨娘了。”
趙嬤嬤一針見血道:“不僅不能為難,還得做出些樣子來。侯爺既然要您‘細心’,您便得更‘關心’季姨娘才是。不如,您主動賞賜些東西給季姨娘,再邀她常來坐坐,在府里走動時也帶著她,讓侯爺、讓府里上下都看到您這位嫡姐的‘寬厚’與‘情誼’。至于尚側妃那邊...”
趙嬤嬤不屑的笑了一聲:“季姨娘不是要去‘走動’嗎?夫人何不順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