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之是憐惜他的。
所以才萬般撮合他和林淺,希望林淺能讓他拾起對生活的期盼,能在夫妻恩愛的婚姻里找到溫暖與慰藉。
如今是撮合不了了。
誰都沒有想到傅君臨才是幕后boss,此前宋衍之一直以為唐千蘭才是難對付的大頭,只要把她弄垮,那個纏綿病榻的傅君臨不值得一提。
宋衍之注視著面前的人,說:“我看見齊景手里的文件了,你把紐約分公司的法人由你換成了傅寒,你給傅寒一個公司做為他日后的靠山。就連齊景的聘請合同,上面也改寫成了傅寒副總的特別行政助理。”
“前天你人還在國外出差,跟我通話的時候說傅氏在倫敦新開了一家私立醫院,讓我過去坐班,把醫院撐起來。我們倆從幼兒園就認識了,到今年都22年了吧?你不說話我就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你開口說話我就能把你那點心思摸清楚。”
“把我們摘干凈了,從你的關系網里摘除,讓我們都離開京城,就你一個人在這。那林淺呢?你預備把她怎么摘干凈?”
傅聿川對著筆記本電腦,他坐在背光的位置,光影籠罩了他的五官,令人看不清神情。他只說:“南老。”
“你要讓她去攀附南老?”
“參加宴會。”傅聿川手上的動作停了,如實道:“淺淺輔導的一個學生是南老的孫子,這周五南家為他舉辦升學宴,他邀請了淺淺。”
宋衍之氣笑了。
他還真給林淺也做足了打算,想好了退路。
宋衍之氣得胃疼,盯著傅聿川那張神色冷峻,沒有一絲一毫情緒的臉,他索性直接說:“今天在醫院病房,我故意說了那段話,我也猜著你會回個嗯字。我進門的時候沒關門,我們說話期間,林淺就在房門外,她全聽見了。”
視線里,傅聿川眼眸即刻沉了。
宋衍之走上前,面對面迎了他的慍怒,破天荒地拍桌與傅總唱反調:“你不是要把林淺摘干凈嗎?我是在幫你啊。讓她聽見你只把她當名義上的妻子,只是對她負法律意義妻子的責任,她傷心了,難過了,不就自己離開你了嗎?都不需要南老庇蔭她,她離開了京城沒在你身邊就不會有任何危險,天高海闊哪哪都安全。”
兩人對視,傅聿川黑眸的冷意愈發深。即使有著金絲框眼鏡的掩飾與偽裝,都蓋不住男人眉眼間浮現的戾氣。他霍然起身,電腦沒關,甚至連西裝外套都沒拿,拿起桌上的車鑰匙箭步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