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驢低頭說道：“這半個月來，小辰每日都有承受痛苦，一次比一次絕望，一次比一次痛苦，他已經露出輕生的念頭了。”

“我不是已經在救他了嗎？”我說道。“這半個月三陰教外門倒是有幾個死的，但沒有適合他的腎源，強行換腎，他也難逃一死，我總不能為了他無緣無故去殺人吧，這不是還有他二叔在嗎？如果走到那一步，也該是他二叔先動手而不是我。”

“可小辰不是師傅在天界的好兄弟嗎？”王驢問道。“師傅修煉枯木逢春功，擁有創生之力的秘密雖然不能外露，可小辰畢竟赤子之心，對您也很好，當年在下界時，聽聞唐堯前輩曾經爛得只剩下骨頭了您都可以讓他起死回生，重新長出新的肉身，這小辰只是丟了兩顆腎，您就見死不救了嗎？”

我挑眉，看了一眼夕月，夕月此時穿著睡衣倒了杯茶水放在王驢面前，接著說道：“那你知道當年你師傅是冒了多大的風險才救活唐堯的嗎？”

王驢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那時候我還沒出生。”

夕月說道：“你師傅那時候修煉枯木逢春功的火候不夠，體內的先天一氣也不夠，所以他把自己的道果給了唐堯，讓唐堯一定程度上擁有你師傅的能力，這才勉強救活了唐堯，也正是因為這樣，你師傅的境界長久不前，只能被迫轉修吞人功力的法門，而下界是個重道重德的地方，一旦泄露，天下人、包括你師傅身邊的人都會將他視為魔頭，這一切的后果，都是你師傅來承擔的，至于你說的小辰一片赤子之心，對你師傅也很好，你覺得他有理由對你師傅不好嗎？”

王驢聞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夕月再次給王驢倒滿茶說道：“小辰能得三陰教狩獵大會第一名的頭銜，是你師傅給的，他不愛修煉，喜歡研究新酒，研究菜肴，沒人支持他，可是你師傅支持他，這天下人，陌生人之間難免會有防范，只有你師傅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會對你師傅很好，包括諸葛云，也包括三陰教教主姜天客。”

“可是小辰真的快撐不住了，師傅難道真要見死不救嗎？”王驢問道。

夕月說道：“你知道救小辰會有多少麻煩嗎?”

“弟子不知，請師娘明示。”王驢說道。

夕月說道：“小辰是諸葛世家的子嗣，救他，那就要牽扯諸葛世家的人，諸葛世家的人不是什么善茬，你師傅為了給小辰出頭，送出去一顆七尾玄鳳妖丹，這是顆神品妖丹，可他不僅沒有換來應得的禮遇，還被諸葛家的大女兒和四公子追殺，你師傅被迫只能動手除掉這兩人，后來小辰雙腎被挖，你師傅又被迫殺了諸葛世家的家丁和兩名金仙暗衛，你身上的業火紅蓮就是諸葛世家大女兒諸葛依依的本命仙寶，諸葛依依可是撫月谷谷主的二弟子，你這業火紅蓮若是泄露出去，你和你師傅都得遭到追殺。”

王驢凝眉說道：“這火器還有這般來歷。”

夕月接著說道：“所以每一件事情都要牽扯背后的勢力，對你師傅來說，救小辰當然不難，可是他沒有理由救，我也不想讓他救。”

“為什么？”王驢問道。

夕月說道：“用創生之力救人，本就是損耗本源的事情，你師傅二十年的清凈日子得之不易，當年他數次動用創生之力救人，導致他屢次接近瀕死極限，白發縱生，又有幾個人為他考慮過？為了救暖暖，你師傅一度成為廢人，哭瞎了雙眼，為了救阿青，你師傅好不容易緩和的身體再次陷入瀕死衰老，足足兩年、吞了無數圣藥才白發變黑，而阿青腹中的胎兒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這讓你師傅遭受了多少人的唾罵，后來龍虎山的陳珂抱著瀕死的幼兒求你師傅出手相救，你師傅沒有救，也讓陳珂耿耿于懷多年，創生之力救人，等同于起死回生，本就是天道大忌，如果你師傅早早地就為小辰重塑雙腎，那就等同于公開了與諸葛世家作對，諸葛世家那么多大羅金仙，目前的我們還對付不來，即便是你師傅對付得來，當有一天他要殺小辰的哥哥和父親時，你猜小辰會不會阻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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