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要殺羅葉的到底是什么人?”唐堯問道。“我實在想不通,一個與世無爭的人,也沒有任何仇家,為什么會遭到追殺。”
“人是很復雜的,并不是非要結仇才會生死相向,有時候,就算有恩,也會惹來殺身之禍。”我說道。
“為什么?”唐堯不明白,屠火羅葉也不明白。
“可能是還不起吧。”我沉聲說道。“升米恩,斗米仇就是這個道理,當情感枷鎖過重的時候,會讓一個人寢食難安,心生愧疚,如同父母拋棄孩子多年,如同哥哥遺棄相依為命的弟弟,他們本以為被遺棄的人已經死去,活在了他們的心里,成為他們心中感懷的故人,心中的苦衷,和他人提起時,還會滿懷感慨地告訴他人,如果那孩子還活著應該多大了,可是當有一天這個孩子完好無損地站在他們面前時,他們會緊張恐慌,不知該如何面對,因此他們會不擇手段讓別人殺了那個被遺棄的人。”
“人真的會這樣嗎?”唐堯說道。
“當然會。”我說著拍了拍沉默不語的屠火羅葉。“我們回去吧,有阿青在,殺你的人不敢來。”
屠火羅葉點頭,隨著我返回云樓。
我們走后,城墻之上,唐堯先前站著的地方憑空出現兩個人,一人身穿黑衣,長發披肩,頭戴斗笠,看不清臉,另一人則是光頭,態度謙卑杵在一旁,正是靈慧禪師。
“這個人叫什么名字?”黑衣人聲音冰冷問道。
“回法王,他叫徐涼。”靈慧禪師說道。
“六派會武第一的那個徐涼嗎?”
“是,不過他好像被廢了修為,學了屠火羅葉的寶瓶氣,一生只能停留在結丹境,不能進境。”靈慧禪師說道。
“我不喜歡太聰明的人,一塊解決了吧。”法王冷聲說道。
“是。”靈慧禪師躬身說道。
“等等。”法王突然叫住靈慧禪師。
“為防事出有變,江南花會之后再動手,先盯著這個徐涼,不要讓別人懷疑我們身上。”
“是。”
靈慧禪師恭敬回應,法王則消失在原地。
之后的幾天,我在不夜城云樓內開始了解每個不夜城管理者的職責,晚上則彈古箏消遣,同時也進行行氣周天。
直到有一天夜里,我忽然在夢中真切地看見了氣海上空的那尊巨嬰。
巨嬰的身上爬滿青苔一樣的東西,它似乎被某種力量束縛無法掙脫。
我一直盯著巨嬰,發現巨嬰的眼皮跳動,似乎想要睜開眼睛,我目不轉睛盯了很久,直到眼皮困乏,只是眨眼的瞬間再睜眼,只見那巨嬰忽然睜開可怖的眼睛,嘴里發出慘叫,我頓然感到全身爆裂的疼痛,無數的藤蔓從我身上鉆出,尤其是右手,整個化為植物體,分裂成枝丫。
我從夢中驚醒,連忙摸向身體四處,發現皮膚完好。
“還好只是噩夢。”
我長吁了一口氣,卻突然察覺右手奇癢。
接著月光,我看到右手的手背上竟然長出一株詭異的植被,只有兩寸長短,像個豆芽。
我將手背上的植被硬生生拔下,傷口處一片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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