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回合是兩名天才的比拼,他們為了爭奪內門前二十的名次,紛紛動用了看家絕學,其中一人以氣御劍,同時控制兩把飛劍從兩個方向攻擊,速度快如閃電,另一人見狀連忙撐起氣罡,然而那飛劍卻忽然又分出一把小劍,將那名天才的頭顱直接斬了下來,門派長老想要挽救卻為時已晚。
門派間的爭斗雖然是點到即止,但很多殺招和絕招都是出其不備才有奇效。
門派會武之后,嶗山的弟子百強榜上并沒有小五的名字,我心中有些失望,同時也有一絲擔憂。
修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小五是孤兒,他若是死了,根本沒人通知苗寨,就像會武中的爭斗,死傷在所難免,很多天才雖然資質很好,但戰斗天賦不行的話,很容易中途夭折。
夏天來臨之后,山上弟子們的道書已經被我讀得七七八八,有不少還是重復的。
于是在某天晚上我和崔老道表示想去藏經閣打掃衛生。
崔老道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讓我收收心,嶗山的藏經閣只有長老和內門弟子才可以進入,就算是去打掃衛生也有專門的人看著,更不給將道書借出觀看。
于是權衡幾天之后,我決定離開嶗山。
崔老道當晚聽到我要離開的消息有些詫異,他問我想要去哪,我直不諱地說想去龍虎山。
第二天我早晨起床后,崔老道已經不在道觀,但是他在弟子房門前給我留了一封推薦信和一沓錢。
我拿著崔老道的推薦信到了龍虎山,自然還是應聘掃地的工作。
崔老道的推薦信沒用得上,因為龍虎山弟子太多,非常缺清潔人員,那些老頭老太根本沒體力上山下山,所以我很容易就應聘上了。
暑去寒來,過年的時候我又從龍虎山辭職回了嶗山,繼續住在清涼觀中,山上的弟子聽說我回來了,依然找我幫忙打掃房間,有的還和我聊起了家常,問我這半年時間去了哪里。
冬天結束之后,我再次選擇離開,去了武當,我這才發現其實我根本不用擔心別人認出我來,沒人會把一個掃地的底層人放在眼里,也沒人在乎這一年來壓根沒人給我安排住處。
累了就睡在外門雜物間,餓了就到門派食堂吃最便宜的飯菜。
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原本想要求道的我,拿起掃帚那么一掃,竟然真的掃了三年。
三年的時間,幾個門派的臟活累活我基本都干了個遍,除了掃地,竟也真的放了幾個月的牛。
因為上學時候學的是醫,選修課就是母豬的產后護理,學了很長時間的母豬按摩,所以我還兼職兩個月的推拿師傅,最后一年還在茅山的澡堂子給人搓了兩個月的澡。
這一年當我再次回到清涼觀時,崔老道將他的手牌給了我,說我以后要是想去藏經閣那就去吧。
這一年我三十歲,踏入嶗山的藏經閣后,終于可以暢快地讀起道家典籍來,雖然三年來在其他門派也曾踏入藏經閣打掃衛生,但看書的時間很短,只能一目十行地先把藏經閣內的道書名字都記住,然后再查閱自己想要觀看的道書,比如武當藏經閣的煉氣篇,我花了半年時間才看了不足百本。
我在嶗山的藏經閣中整整呆了三個月,等我放下最后一本書走出去時,陽光照在尚未融化的雪地上,恍得我睜不開眼,我只覺得天旋地轉,緊接著就沒了知覺。
等我醒來之時已經是傍晚,一路走下石階,周圍的嶗山弟子都用異樣的眼神看向我。
我走到清涼觀的小河邊時,這才發現河面倒影里,自己蓬頭垢面,頭發披散,胡子也蓄得老長。
我坐在懸崖邊上良久,腹中空空,四下風冷。
我盤膝望向遠方,雙目無光,像是生了病,拇指自然搭在中指中間,呼吸停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月光照耀,須發微晃,一聲寒潭滴水的響動傳來,像是某種示警。
一縷形態不明的白煙緩緩從黑暗中出現,縹緲且不滅,落向紅塵間。
混沌由心起,
先天一氣生。
我睜開眼睛,望著體表出現的一層淡淡光輝,忍不住哽咽起來。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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