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嚴嚴實實地籠罩著整座城市。
許昕然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醫院,那壓抑的氛圍似乎還緊緊纏繞著她。
車旁,秦月早已等候多時,見她過來,連忙迎上前打開車門,關切又盡職地說道:
“許總,老夫人今天給您打電話沒打通,電話打到我這兒了,您看是不是給她回一個?”
許昕然腳步頓了頓,伸手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隨后坐進車里,從包里掏出手機。
屏幕亮起,果不其然,上面顯示著三四個未接來電,全是母親打來的。
她指尖輕點,調出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與此同時,許宅的客廳里,燈光暖黃,卻驅散不了周玉珍滿心的焦慮與愁緒。
“許夫人,天凌的婚事您再看看,還有沒有轉圜的余地啊?那個林家的千金,說是林家的小姐,可誰知道是個私生女,以后林家老爺子留下的東西,她可是一點都沾不到邊。”
“而且聽說這姑娘生活作風也不檢點,經常出入夜店……”
周玉珍一邊用手帕抹著眼淚,一邊對著許母訴苦,那聲音里滿是委屈與無奈。
許母坐在沙發上,身姿端莊,神色平靜,聞,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不冷不熱。
“周夫人,雖然周煜是我許家的女婿,但這不代表你們周家的所有事情都得我們許家來解決。”
“天凌和林家的婚事,是你們自己定下的,如今說反悔就反悔,哪有這樣的道理?”
“是,我知道。”周玉珍又擦了擦眼角,抽抽搭搭地說道。
“可許夫人,我們和林家定親的時候,實在不知道林家那姑娘是這樣的人啊。要是早知道……肯定不會……”
“當初是你們認定林家條件好,急著給天凌定親,才選了他們。我們許家和林家關系是不錯,但不意味著在你們周家發現這門婚事沒什么好處可圖的時候,就要我們許家出面幫你們開口退婚,欠下這份人情。”
“路是你們自己選的,好自為之吧。”
許母這番話,條理清晰,字字句句都毫不留情地斬斷了周玉珍的幻想,沒給她留半分情面。
周玉珍臉色瞬間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今天來許家,本就是抱著僥幸心理來碰碰運氣的。
自從得知許昕然“死訊”后,沈天凌便整日茶飯不思,日漸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