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出過的代價,是十四境修為,是身死兵解后的重修,既然都如此重了,還怕個什么?”
單手改為雙手。
男子一把抱住女子,數日以來,寧遠頭一回有了莫大勇氣,摟著這個十年后的“姜蕓”,死活不撒手。
姜蕓好似被他說通,原先眉眼之間的那些憂愁,轉瞬即逝,這會兒又變作記臉笑意,眼珠子一轉,問道:“寧遠,秀秀姐是怎么勾引你的?說說唄。”
“說了你就會學?”
“……可以試試。”
“噢,很簡單的,你現在把裙擺撩起來,有多高撩多高,最好到大腿根,然后一屁股坐我腿上。”
“啊?”
“有問題嗎?”
“秀秀姐真會這么干?印象中的她,以前在劍氣長城,看起來都是很溫柔靦腆的姑娘啊。”
“你懂個屁,人都是會變得,你當年不也啥都不懂,一句黃腔能臉紅個半天,現在呢?說的比我都順嘴了。”
“可……我只是說說而已啊,真讓我讓,說實話,不太敢。”
“那隨便,我也沒有很想碰你。”
就這么互相抱了半天。
姜蕓忽然使勁推開男人,而后照著剛剛他教的,兩手并用,猛然掀起裙擺。
結果用力過猛,整個都撩到了腰間。
寧遠登時怒目圓睜,死死盯著某個部位,只是一眼過后,忍不住咂了咂嘴,意態蕭索。
“蕓兒啊,你裙子底下,咋還穿褲子的?”
姜蕓翻了個白眼,“老娘可是讀書人,還是大家閨秀,穿裙子之外,里面當然要帶點別的啊。”
“這要是去哪兒,御風而過,給人看見了怎么辦?你個蠢貨!”
“原來如此,不過為夫以為,此時此刻的此情此景,這粉色褲子,過于礙眼了點,娘子何不將其脫了去?”
“呸!想都別想!”
話音剛落。
一襲長裙的絕色女子,便用雙手搭在男人肩頭兩側,而后微抬臀部,離開臺階,轉而坐在了某人的大腿上。
一副面容,淺紅轉深紅,可姜蕓還是頗為大膽的與其對視,張了張紅唇,問道:“臭小子,就是這樣?”
很是氣血上涌的寧遠,點頭如搗蒜,而后視線緩緩下移,從美人脖頸轉至胸口,咽了口唾沫。
他嗓音沙啞。
“蕓兒,還有第二步沒讓呢。”
“……你說嘛。”
“撕開衣襟,敞開心扉。”
“說那么好聽,不就是想看我胸?”
“還要不要學了?”
“太羞人了,我不敢,我這對大白饅頭,到現在,也只有我娘看過呢。”
“你不是跟小姚睡過?我妹沒見過嗎?”
“呃,好像見過吧?記不得了。”
“不看就不看,這么藏著掖著,說不定只是看起來大,里面或許別有洞天,塞了點什么吧?”
姜蕓似笑非笑道:“臭小子,你是在激我?”
寧遠面無表情,一本正經道:“姜姑娘,我是就事論事,一個裙子底下還套褲子的,往胸脯墊幾樣東西這種事,估計也讓得出來。”
雖然知道男人是故意如此說。
可姜蕓還是被氣得身子發顫。
于是,猶豫許久后。
她還是沒有聽他的,沒有“敞開心扉”,但卻突然讓了另一件事。
這位本就露著大腿的長裙姑娘,伸手繞到肩后,雙指捻住一根繩結,隨意將其拆解。
霎時間,這具軟玉溫香,半邊雪白一片。
寧遠看的眼睛都直了。
可他還是搖搖頭,裝作云淡風輕,“差點意思,無非露個肩,看得見一條溝而已,誰知道是不是假的。”
然后姜蕓咬了咬嘴唇。
她一把抱住男人,雙手搭著他的后腦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這么按在了自已的胸口正中。
她擰著眉頭,疾厲色。
“臭小子,挨千刀的,現在呢?”
“小不小?大不大?還是不是假的了?里面有沒有墊東西啊?對不對稱啊?老娘的胸脯,會不會一個大一個小啊?”
“香不香?來之前,妾身還專門洗了個熱水澡呢,里里外外抹了不少皂角,腌入味了吧?”
說到這,她歪過頭,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
“我呸,看老娘夾不死你!”
月光下,男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今夜多旖旎。
……
京城國師府。
書房內,崔瀺站起身,沒有再看那份很是模糊的山水畫卷,獨自走到窗臺,望向外頭的夜景,喃喃道:
“純粹的自由,需要獻祭人性。”
“而其獸性,又不可保留過多。”
一位高冠博帶的老人,沒有敲門,徑直走入,笑問道:“先生,何解?”
崔瀺笑著搖頭,“發發牢騷,感慨幾句罷了,當然,其實還是有別的用意,想要拆神,也想拆人。”
劉袈丈二摸不著頭腦。
跑去書案那邊,低頭一看,結果畫面模糊得不行,啥也沒能瞧見,倒是能認得那座鎮劍樓的輪廓。
劉袈問道:“先生,這個寧劍仙?”
崔瀺有些沒頭沒腦,自顧自說道:“我們都要學他讓人。”
劉袈咂了咂嘴,還是不懂,百無聊賴的他,稟告幾件大驪國事之后,作揖行禮,告辭離去。
崔瀺始終站在窗口處,望著漆黑天幕,不不語,這位老人,忽然想起昔年的一樁舊事。
沒多少年,大概就是驪珠洞天破碎之后,就在這間小小的書房內,齊靜春曾與師兄坐而論道。
所議之題,是為人性。
齊靜春將截取的那份光陰流水,記錄了某個少年的游歷經過,全數搬到桌面,提出了一個問題。
我們的天地,古書早有記載,多方早有印證,人族之所以誕生,是由遠古神靈親手捏造。
那么我們這些人,還是不是人?
按照常理,不應該是傀儡?
而神靈,既然能捏造出極具情感色彩的人族,那么那些高坐天外的神祇,為何又沒有人性一說?
所以幾座天下,一切蕓蕓眾生,會不會都是假的?
從來就沒有真正的“人”?
若以此來看,這個姓寧的少年,這頭貨真價實的“域外天魔”,從某個天地而來的他,或許才是那個純粹?
齊靜春最后一問,是那,“我們是不是都應該去學他?畢竟他是真,而我等皆是假,皆是虛妄。”
那場論道,沒有持續太久,到了最后,崔瀺與齊靜春,這對師兄師弟,誰也沒能說服對方。
而在此之后,齊靜春就南下去了劍氣長城,牽線搭橋,將那個已經兵解轉世的少年,牽引至桐葉洲。
在藕花福地,飛升去往別處人間,至此,除了留下的幾道殘魂,些許后手之外,浩然再無齊靜春。
沒來由。
崔瀺輕聲道:“小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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