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瞥了眼北邊,問道:“走了?”
寧遠點點頭,“走了,咱們也快了,回去就讓她們幾個準備準備,該收拾的收拾,這兩天就走。”
阮秀沒回這話,轉頭看向他,雙眼瞇成了月牙。
“寧遠,是不是很舍不得?”
青衫男子點頭道:“好友離去,自然會有不舍之情,理該如此。”
一本正經,毫無破綻。
青裙姑娘也沒再質問他,而是說道:“黃庭身無分文,走之前,有沒有給她塞點神仙錢作為盤纏?”
寧遠抖了抖袖子,空蕩蕩的,表示自已兩袖清風。
阮秀朝他拋去一個沉甸甸的小袋子,面無表情道:“谷雨錢我也沒有多少了,這里面,都是小暑錢,一百來顆吧。
現在渡船剛走沒多久,還能追得上,給了她之后,早點回家。”
語之后,年輕姑娘也沒再說點別的,轉頭一步跨出,已經再次返回老龍城。
拿著一袋子神仙錢,寧遠咂了咂嘴。
打開之后,男人習慣性的從里面掏了一把,作為自已的私房錢,而后御劍而起。
劍光一線,不到盞茶時間,寧遠就瞧見了隱沒在云海深處的那艘巨大飛舟。
流霞舟,也屬于山上劍舟的一種,整l的打造材料,出自北俱蘆洲的流霞洞天,一種稀缺精石。
日光照耀下,劍舟表面五光十色,兩側霞光垂落,流霞因此得名。
寧遠這個金丹境,是沒本事無視渡船大陣,無聲無息進入其中的,只能以心聲,喊了某個女子的姓名。
而很快,就有一名紅衣姑娘,頭戴斗笠,踏劍而來。
兩人于云海之上相逢。
見了來人,黃庭依舊是那副清冷神色,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淡淡問道:“寧遠,有事?”
男人朝她拋去一袋子神仙錢。
“你的路上盤纏。”
黃庭眼神疑惑,“剛剛怎么不給?”
沒等寧遠開口,她又皺眉道:“誰給的?”
寧遠沒多想,如實相告,聲稱自已沒錢,你的這些盤纏,是阮秀轉贈,這是好友間的贈與,所以也不用還。
紅衣姑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掂量了幾下錢袋子,黃庭抬起頭,認真道:“這些錢,以后我會還給她的。”
男人擺擺手,無奈道:“真不用。”
女子冷笑道:“寧遠,怎么,你是覺得我欠你的不夠,還要讓我欠你道侶的?”
“我黃庭,可以喜歡一個男子,也可以在他面前表現的很是下賤,這都沒什么,因為我喜歡他,光這一點,就足夠了。”
“何況他也值得我去喜歡。”
“他說什么,我讓什么,今天要我穿的清涼點,我就絕對不會披上大襖子,明天要我脫光了暖被窩,我也會乖乖聽話。”
黃庭自顧自搖頭,“但是除他之外,我就是我,是黃庭,是現在的太平山宗主,行走江湖,恩怨分明。”
說到這,一襲紅衣,劍尖調轉,背過身去。
她扶了扶斗笠,語氣淡漠,“好了,寧遠,山水有相逢,你我江湖再見。”
寧遠蹲在劍身,雙手攏袖,幾次欲又止。
最后他問道:“你這妮子,裝的累不累?”
黃庭朝后招了招手,“不裝更累。”
寧遠啞然。
撂下這句話后,一襲紅衣,已經打道回府,劍光落入那艘流霞舟內。
一襲青衫神色蕭索,目送其遠去。
這輩子,練劍學了老大劍仙,讓人學了齊先生,這也就罷了。
結果行走江湖,貌似還成了第二個阿良。
明明褲襠里那只鳥,雖然氣勢洶洶,可從來都只是拿來撒尿,就沒干過點別的。
卻欠了一屁股的情債。
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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