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又問,“那么國師大人是如何說的?以他現在的手段,能不能幫我找出那個鄒子的藏身之處?”
“我只要你們幫我找出來,剩下的,交給我,交給劍氣長城就好,我保證,只要能得知他的下落……”
一襲青衫緩緩道:“那么他鄒子,就得死。”
張口閉口,就要殺十四境。
天大的口氣。
饒是崔東山,也被年輕人這話給驚住了,想了想后,照搬老頭子的話,說道:“真要找,可以找,也能找的出來,但短時間內,肯定是讓不成的。”
寧遠直截了當道:“多久?”
崔東山伸出三根手指。
年輕人皺了皺眉,“三年太久了,我有點等不了。”
崔東山拾起茶水,抿了一口,解釋道:“這是沒辦法之事,這兩三年,老頭子的謀劃太多,大驪再如何強盛,手底下有再多眼線,也有點捉襟見肘。”
“不可能把所有棋子,都浪費在那個鄒子身上。”
說到這,崔東山好奇問道:“寧遠,來之前,老頭子與我說過不少關于你的事,所以我也大概知道一點,鄒子曾經算計過你。”
“只是為何對于殺他鄒子,這么心急?”
寧遠略微思索,便一五一十,與他說了鋪子先前的那場禍事。
對于鄒子算計自已,寧遠雖然很是厭惡,一有機會,他就想著搞死他,但按理來說,不會如此心急的。
原因便是,這個占據陰陽道法半壁江山的人物,對他寧遠的算計,已經是有些不要臉了。
企圖用其身邊親近之人,來影響他的道心。
這是寧遠的底線,不可觸碰。
誰敢碰,誰就要死,哪怕對方是一名十四境的山巔修士。
因為這個,寧遠也改了性子,選擇第一次求人。
一封信去往大驪,是談買賣,要讓國師崔瀺,幫他找出那個鄒子。
浩然天下的三絕之一,鄒子合道陰陽五行,精通推衍之術,道盡天,這么多年來,幾乎就沒幾人知道,他的真身所在。
寧遠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崔瀺了,借助他的手段,或許可以一試。
另一封南下劍氣長城,則是求人,讓老大劍仙,也就是他的師父,為他出劍一次。
崔東山皺著眉,疑惑道:“這種下三濫之事,按理來說,不應該出自鄒子所為。”
寧遠敲著桌面,一字一句道:“我敢肯定,就是這個老東西,沒有別的例外。”
白衣少年后仰身l,望著那口天井,喃喃道:“鄒子最擅長的,就是落子不生根,棋盤之內的棋子,使其自由生發,遍地開花。”
“而最關鍵之處,在于鄒子的布局,最后的結果,往往都是他想看到的,他的五行推衍之術,浩然天下首屈一指。”
寧遠忽然想起一句書上語。
來自鐘魁送給他的那本山水游記,遂開口道:“鄒子談天,深觀陰陽之理,而作怪迂之變,其語閎大不經……”
話到一半,沒說下去,年輕人記不起來了。
他一直不愛讀書。
崔東山笑瞇瞇的,接上了后半句。
“其語閎大不經,必先驗小物,推而大之,至于無垠。”
崔東山解釋道:“這話兒,其實早年是出自我家先生的先生,不過卻是拿來說那鄒子的。”
“鄒子為人,不咋地,擱在山巔之人眼中,更是臭名昭著,但涉及陰陽五行之道,就沒人敢說他的道行不高。”
寧遠不想跟他掰扯這些,擺擺手道:“能不能讓成?”
崔東山點點頭,“能。”
寧遠又問,“需要多久?”
白衣少年改為雙手攏袖。
“那就要看寧劍仙,什么時侯相助大驪,一統寶瓶洲了。”
一襲青衫微笑道:“所以這就是國師大人要我讓的事?”
崔東山搖搖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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