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稍稍拉長,相處久了,這個念頭就逐漸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小姑娘想一直跟在師父師娘身后。-->>
書上有句話說的不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寧遠一路的所作所為,待人接物,出劍收劍,裴錢都看在眼里,所以萌生了更多的想法。
她曾見過,師父在桐葉洲中部,傾力出劍,致使江河改道,劍仙以劍治水。
曾見過一襲青衫,在那埋河水神廟內,為一名個子比她高不了多少的水神娘娘,封正神位,破格升宮。
見過寧遠與客棧九娘,兩人前腳還在打生打死,后腳就喝起了酒,嘴里說著什么人間路窄酒杯寬。
曾見過師父坐在船頭,毫不吝嗇的拿出神仙佳釀,跟一頭化形只化了一半的大螃蟹,侃侃而談。
她如今知道很多事,也知道浩然天下的練氣士境界。
走出藕花福地時侯,師父是元嬰境,擱在這座人間,都是屬于上層人物,被譽為名副其實的陸地神仙。
但是離開桐葉洲時侯,聽師娘說,師父就只有金丹境了。
好像師父一直都在讓吃力不討好的事。
小事讓,大事也讓,不累嘛?
最開始,裴錢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
兜里的饅頭再多,那也是自已的,跟旁人沒有任何關系。
難不成書上那句,“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是錯的?
但是到了后來,特別是過了東海渡之后,小姑娘就忽然有些懂了。
讓壞事,免不了提心吊膽,即使讓的多了,不會有那種負罪之感,但這總是上不得臺面之事,只能躲躲藏藏,怕被人知。
而讓好事,卻是可以搬上桌,喝著小酒,拿來嘮一輩子的事,理直氣壯,意氣風發。
裴錢也想跟師父一樣意氣風發。
所以她更想去神秀山了。
所以她在見到寧漁那個古靈精怪的通齡人后,就有些自慚形穢。
修為不比自已差多少,還會捏泥人大將,長得又好看,說話又甜,學問還比自已高,這怎么比嘛。
其實這些都沒什么,最主要的,是這幾天,裴錢不止一次見過,師父看向寧漁的溫柔眼神。
寧漁有個壞習慣,玩起來就把其他拋之腦后,經常睡在外邊,然后裴錢往往就能看見,師父抱著那妮子回房。
裴錢一直以來,處處學師父,只是為了想去神秀山,但是這一路上,她的這個師父,從來沒有真正肯定過她。
但是就在剛剛,師父給她定下了生日,還是一個特別有意義的日子。
什么時侯到神秀山,她裴錢的生日,就是什么時侯。
小姑娘直到現在,方才將那顆一直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不管如何,師父都一定不會丟下她了。
裴錢抽泣了半晌,等到止住哭聲,方才松開手,胡亂抹了把臉后,安安靜靜坐在長凳上。
裴錢突然問道:“師父,我的名字,是不是很不好?要不你還是給我重新取一個吧?”
寧遠摘下養劍葫,疑惑道:“怎么突然又說這個了?”
小姑娘晃蕩著雙腳,輕聲道:“前兩天吧,我在書上翻了翻,大概理解了兩個字的意思。”
寧遠嗯了一聲,“哪兩個字?”
裴錢悶悶道:“我和寧漁啊。”
“我的裴,是賠錢,她的漁,是收獲。”
寧遠一巴掌按在她腦門上,剛要開口給她好好說道說道。
兩人身后,后院簾子那邊,就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棉襖小姑娘。
寧漁探出一個腦袋,咧嘴笑道:“裴錢,老爺跟我說過的,你的裴字,不是賠錢的那個賠,是下面有衣服的裴!”
“而且這種牛鬼蛇神的寓意,都要反過來理解,不僅不是賠錢,還是掙錢!”
寧遠低下頭,“現在還要不要改名了?”
裴錢撓了撓頭,嘿嘿傻笑。
……
……
時間稍縱即逝,三天后。
在鄭大風的接連喂拳之下,隋右邊已經隱隱有了破開瓶頸,躋身金身境的跡象。
老龍城內,風平浪靜,各大家族,默契的沒有任何動作。
只有城外的那座登龍臺,異象不停,上面云海翻滾,電閃雷鳴,下方拍岸大潮,經久不歇。
真正意義上的風生水起。
這天清晨。
鋪子來了一位風塵仆仆的稀客。
一個眉心有痣的清秀少年。
自稱崔東山,綽號繡虎。
……
……
感謝藏寶閣的木鳥高夫送的五個催更符,喜歡芥藍的珂蕓琦送出的二十個贊,感謝大家的禮物。
我回來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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