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洲中部。
戰場形勢,瞬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場之人,短時間內,也只有幾名上五境瞧出了端倪,看見了三道劍光的來源。
起始于桐葉洲以北,有那一襲青衫,仗劍而來。
以身化劍,隔著上千里,就已經遙遙遞出一劍。
似乎是早已做足了準備,一劍搬山倒海,劍開太平山主峰舊址,筆直一線,破開井獄的同時,斬殺妖魔無數。
隨后又有一劍,裹挾風雷之音,將那頭仙人境老畜生打退千余里,途中一把太平山鎮山古劍,當場崩碎。
最后一劍,那人已經蒞臨斷開的太平山主峰之巔,雙手拖劍,從下至上,遞出一記驚世駭俗的劍光。
一劍縮地成寸,無視千里地界,無視光陰長河的凝滯萬法,驚鴻過隙,劈開大妖真身。
一頭仙人境白猿,從頭到腳,當場分作兩半。
從云海遙遙望去,太平山與老猿所在的千里地界,出現了一道劍痕峽谷。
兩劍殺仙人!
不去管山腳眾人的驚愕眼神,三劍過后,青衫縮地成寸,持劍踏上云海。
此處有個書院君子,盤腿而坐,手上執筆,身前鋪著一大摞青色符紙。
鐘魁身旁,還有一名滿身血跡的老道人,手托一枚銅鏡,另外一手握著的古劍,已經只剩下半截。
這位老道人,自然就是太平山當代宗主宋茅。
兩人皆是有些愣神。
也都有些不太像人。
宗主宋茅,已經是強弩之末,身上血孔無數,一身氣機紊亂不堪,哪怕是寧遠,都能一眼看出……
這位十一境修士,快死了。
宋宗主處于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說的準確一點,就是那將死未死。
魂魄不穩,隨時都會煙消云散。
能撐到現在,靠的只是那一股子的精氣神。
鐘魁倒是稍好一些,身上沒有太多傷勢,只是青衫書生……
看起來有點干癟。
不過到底是沒死,寧遠松下一口氣的同時,翻手取出一塊方寸物玉牌,直接丟到了鐘魁懷里。
里頭是一些神仙錢,拿去修繕傷勢,填補氣府。
皮包骨頭的鐘魁張了張嘴。
寧遠擺擺手,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大摞上品符箓,你要是死了,我上哪說理去
你我之間,也沒簽訂什么買賣協議,你鐘魁死了,我就算跑去大伏書院,也空口無憑啊。
鐘魁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寧遠,多謝了。
青衫點點頭,隨后看向書生身旁的老道人。
寧遠當即拱手抱拳,劍氣長城寧遠,見過宋老宗主。
老人臉上,頓時出現一抹喜色,連忙問道:小友當真是從劍氣長城而來
年輕人頷首笑道:此行我奉家師之命,特地前來相助太平山平亂。
微笑過后,男人又嘆了口氣,不過還是來晚一步。
不等宋宗主繼續開口,寧遠又問道:老宗主,我身上除了神仙錢,還有不少山水神靈的金身碎塊,能否對你現在有用
老人的這個狀態,堪稱回天乏術,反正寧遠救不了,估計飛升境都做不到,起碼都要十四境。
畢竟殺人容易,救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