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只是簡單的睡了一場。
無事發生,沒有人死,也沒有人受傷。
愣神許久,年輕人收起腦袋上的蓮花冠,抬起腳步,朝著遠處的南苑國京城,緩緩走去。
沒有御劍,少年只是以雙腳行走。
摘下養劍葫,慢飲慢酌。
老道人出現在寧遠身旁,笑問一句,“小子,想不想走一趟青冥天下?”
寧遠攥著養劍葫的手一頓,想了想,沒有搭理他。
老道人自顧自說道:“老夫也不藏著掖著,明兒了跟你說,我這觀道觀,既是觀道之地,也是為了養蠱。”
“此前那個丁嬰,就是老夫的杰作,無論是心性還是根骨,都極為接近道老二,但還是差了不少。”
寧遠忽然打斷道:“老觀主認為,我與余斗,極為相似?”
老道人搖搖頭,“青冥天下已經有了個余斗,不再需要第二個。”
一襲青衫喝下一口酒,“所以?”
老道人頷首道:“青冥天下,余斗陸沉,缺一不可。”
“最好是各取其長,兩者合二為一。”
這無疑是對年輕人最大的評價。
事實上,這座小人間,老道人之所以弄了個飛升戰,除了觀道之外,就是想要養出一頭...
類似余斗,又似陸沉之人。
青冥天下,苦余斗,不苦陸沉。
寧遠笑瞇瞇道:“不去。”
他輕聲問道:“老觀主,此次福地之行,我一路走來,所遇之人,所見事物,是不是都是你在暗中落子”
老道人背著雙手,充耳不聞。
年輕人又道:“我梳理過一遍,其中關鍵之處,應該有兩點,一個是那名心相寺老僧,另一個,則是裴錢。”
“是也不是?”
老觀主點頭又搖頭。
他指了指身后那道巨大劍痕。
寧遠笑道:“前兩個,是看我的善,最后斬出這一劍,是要觀我的惡?”
老道人搖搖頭,“反了。”
一襲青衫仰頭喝下一大口酒水,然后反手按住背后長劍,神色不善道:“我能不能砍你一劍?”
老頭兒微笑不語。
寧遠問道:“我何時飛升?”
道人反問,“陸沉何時歸來?”
兩人幾乎是異口通聲。
“快了。”
……
老觀主忽然而來,忽然離去。
大雨來得急,沖刷的地面坑坑洼洼,好像又回到了老龍城的那條泥濘街上。
寧遠繼續往城門走去,繼續喝著養劍葫里的酒水。
他突然回過頭,看向被自已一劍劈出來的巨大峽谷。
原本那里,除了自已之外,應該還有一襲儒衫的。
是齊先生。
但寧遠總有一種感覺。
至此以后,先生真的不在了。
有些人的離去,就是如此匆忙。
明明是一位十四境的巔峰修士,卻走的這么悄無聲息。
槐木長劍,浩然之氣不剩半點。
寧遠雙袖,再無一絲春風縈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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