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頓時面沉如水,一時之間,不知是走是留。
能看出自已的武道境界,證明這姑娘絕非易與之輩。
但是轉念一想,既然她沒有登上那張天榜,實力再如何,應該都不會太高。
而且老人自認,就算打不過,逃走也不是問題,大不了就跑去俞掌門那邊,一起對付那小子。
于是,打定主意的他,也不打算再裝下去,露出一張猥瑣至極的笑臉。
劉宗咧嘴笑道:姑娘,實不相瞞,老夫此番前來,確實只是為了一杯茶水。
他陰惻惻的笑了笑,只不過老夫要的水,在姑娘身上。
不知道姑娘這身子里頭,藏著多少……解渴的水
阮秀皺了皺眉,她雖然年歲不大,但陪在寧遠這個登徒子身邊許久,耳濡目染之下,也算是近墨者黑。
老人這番話里藏著的意思,她聽出了一個大概。
果然,跟寧小子之前說的那樣,藕花福地的這座江湖,相比外面的浩然天下,差了不止一籌。
浩然那邊,再如何人心向下,起碼有儒家,有文廟,有坐鎮九洲的七十二書院管著。
這臭牛鼻子的藕花福地,人心如何,光看這老頭兒,就看出了一二。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阮秀就想了很多。
隨后少女抬起頭,笑道:你剛剛是不是說,想要在我這喝杯茶水,然后就啟程上路
劉宗眉毛一挑,不知這姑娘說這話是幾個意思,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今天這一票,說什么都要試試。
老人點了點頭,姑娘意下如何
說話間,劉宗已經不動聲色的按住了腰間刀柄,蓄勢待發。
阮秀站起身,拍了拍手,好,我同意了。
但只同意一半,茶水沒有。
話鋒一轉,少女露出兩排銀牙,笑道:送你上路倒是可以。
話音剛落,不待劉宗如何反應,只見那女子隨便伸出一手,五指如鉤,隔著七八丈距離,做那拔河之姿。
然后劉宗就感覺自已飄起來了。
低頭一看,自已的一副肉身,還停留在原地。
就這么被人以不知名的莫大神通,硬生生把魂魄扯了出來。
阮秀似乎很是嫌棄,不太愿意把他的魂魄攥在手里,于是屈指一彈,那道飄在半空中的魂魄,瞬間粉身碎骨。
一名武道宗師,四境武夫,就這么死了。
做完這一切,少女重新坐了回去,雙手托腮,自自語道:天底下能知道我水多不多的,只有我的未來夫君。
剛說完,阮秀反應過來,瞬間臉上就成了火燒云。
我可是大家閨秀,怎么能說出如此粗鄙之
她忽然抬起頭,瞥了眼遠處。
少女腦子一轉,想著要不要去那邊看看。
老道人說的規矩,是自已不能幫他。
但是別人惹我,我不就能名正順的一巴掌拍死他了嗎
老娘長得這么好看,把面紗一摘,所有對我流口水的,全都收拾了。
剩下沒流口水的那些,就指著他鼻子,把人家十八代祖宗挨個罵上一遍……
到時候……嘿嘿。
少女其實沒什么過多心思。
已經不算是真正神靈的她,想的也很簡單。
老爹好好的,長生不死。
自家男人,那個小子,境界咻咻咻的往上漲,成就十五境大劍仙,整座天下……
不,不止是天下。
還有天上。
天上天下,最最厲害的大劍仙!
當然,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也是最不能撇開的一點。
以后只能喜歡自已一個人。
其他都能撇開,唯獨這個,撇不開。
墜入情愛之女子,大抵都是如此。
所謂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不外如是。
想到做到,只是阮秀剛要動身,猛然轉頭,發現身旁已經多了個高大道人。
老道人仙風道骨,道袍和道冠的樣式極為罕見,不屬于白玉京三脈之中的任何一脈。
正午的日光撒在老道人身上,一身道袍纖塵不染,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澤。
這個老道人,此刻明明現身此地……
卻好像從未站在這座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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