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天下最北部。
原劍氣長城遺址處。
原先的南北城池,已經消失不見,早就被陳清都動用神通收入袖中。
其實事實上,老大劍仙的合道所在,不只是腳底這座十幾萬里城墻,整個劍氣長城的疆土,都是他的一人道場。
這方圓的十幾萬里地界,其內所有的天時地利,都與他陳清都的大道劍術息息相關。
也因此,萬年以來,劍氣長城誕生過的劍修,無論天資如何過人,哪怕是而立之年就勘破上五境大關,之后想要合道,都極為艱難。
原因無他,天時地利都被老大劍仙合道,后輩劍修若是想躋身十四境,就只能走唯一的一條道路,合道人和。
又因種種關系,在劍氣長城,合道人和,比那登天還難。
并非是陳清都攔阻了后代子弟的大道,他要是散道回飛升境,自然可以讓某個十三境劍修破開關隘……
可那樣一來,劍氣長城少了個十四境巔峰的陳清都,多出一個剛剛合道的劍仙,有什么用
除非那個劍仙,有本事讓陳清都為他散道之后,其本身直接擁有不下于十四境巔峰劍修的戰力。
要不然都是無用。
老人收走南北城池,自然是為了護著剩下的這些老弱婦孺,不會被接下來的這場大戰所波及。
城頭上,兩神兩人。
劍靈拘押一座天下的神靈神性,實現了某種意義上的‘飛升’,得以擁有十四境的境界。
輔以三千里地界的所有劍修佩劍,及其本命飛劍,劍主壓勝之下,所有飛劍神通皆是臣服,被她一人號令,化為已用。
這就是劍主,這就是持劍者。
天上天下的劍術源泉,后世劍修,見她都是如見蒼天在上。
這種壓勝,難以喻,甚至于,城頭的數千道遠古劍仙死后遺留的無主劍意,都被她一并收走。
無數道流光歸攏,全數不受控制的盤旋在她四周,最后一通落入那把銹跡斑斑的老劍條之中。
剎那之間,一把老劍條,上面的鐵銹層層脫落,天地之間,大放光明。
劍身本是雪白,卻綻放出猶勝日月的金色光輝,粹然金光遍及方圓數十萬里。
老劍條,此時此刻,化為一把真正的神劍。
倒懸山遺址。
女子劍仙春輝,背后仙劍仿佛被某種大道共鳴,竟是不受控制的劍氣宣泄,爆發一陣陣清脆劍鳴。
讀書人伸出一手,太白仙劍落入手中。
看著這把猶自顫動的仙劍,白也略微皺眉,感慨道:“這位存在,我記得只是真身的部分神性吧?”
“居然就有如此手段。”
“且不論劍靈的境界,單說現在的殺力……”白也揉了揉下巴,沉吟道:“恐怕在十四境里,罕有人能無傷接下一劍。”
城頭上。
驀然之間,一尊百萬丈法相顯露而出,瞬間便撐破了天地,
青紫道氣流轉,無上神力加持。
很少有人見過老瞎子真正出手,哪怕是陳清都...其實都沒見過。
真沒見過。
老大劍仙雖然是與老瞎子一個時代的人物,還是一通參與登天的人族修士……
可說到底,當初的登天一役,兩人并不在一條道路上。
道士之祠選擇的登天一路,是在腳下的蠻荒妖域。
當時的老瞎子,不,不能說是瞎子,那會兒的他,還是個‘雙目健在’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只身前往蠻荒的托月山,當著一眾妖族大能的面,通樣是顯化巍峨法相,矗立人間片刻,便率先登天而去。
只身一人,縱地金光,并無手段施展,就生生撞死天兵天將無數,單開一條登天神道,直去天門。
而那位蠻荒大祖,帶領一眾遠古大妖,皆是跟隨在后,一通弒神。
單開登天路,聽起來嚇人,但要是真見了那幅畫面,才是真的驚世駭俗。
那時的人間各地,三教祖師其實已經開辟了幾條通往星域深處的道路,條條道路之上,還有各族大能把守,防止天兵天將侵擾。
而道士之祠,卻不走這些比較安全的‘尋常路’,貌似是覺得那幾條路太過于‘擁擠’,不好放開手腳。
于是,他便自顧自去了妖族所在,以百萬丈法相,硬生生‘撞’出了一條千萬里登天路。
而以陳清都為首的一脈劍修,則是去了另一條登天道路,雙方那會兒只是見過幾面,并不算是相識。
陳清都直到現在,也沒動手。
老瞎子如今顯化法相,也沒有直接動手。
其實真要動手,早就能斬了這位半吊子的‘持劍者’了。
為何非要等她汲取了蠻荒的所有神靈氣運?
為何非要等她-->>拘押了劍氣長城的所有劍意?
自有用意。
反正無論她如何折騰,真身下不來,在兩個老人看來,都是無用功。
陳清都絲毫不擔心天外的真正持劍者下界。
她要是能下來,早他媽下來了。
三教祖師這一萬年來,又不是成天睡大覺的。
道祖、至圣、佛祖,三個十五境大修士,其實各有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