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瞥了眼那個御風離去的年輕道士,認出了是當初在小鎮擺攤,給人算命的陸道長。
不是什么好東西,算計過自已,也算計過寧小子。
不過好像也不是太壞,沒有陸道長那個神之一手,估計自已現在還在河畔打鐵呢。
秀秀沒想喊住那個道人,緩緩走到劍仙府邸這塊,挨著陸芝坐下。
少女取出一壺酒遞給她,陸姐姐,你托我給你帶的忘憂酒。
酒壺很小,因為那間酒肆有規矩,每人每日只能購買一碗。
陸芝笑瞇起眼,道了句謝。
他其實不太清楚這個阮秀的底細,只知道她的天資極好,甚至遠超那個被人津津樂道的姜姑娘。
刑官大人走后,劍氣長城的一處城頭上,每日都會有一個少女前來,枯坐城頭。
不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南邊大地。
清晨時分總會路過云姑的酒肆,打上一碗忘憂酒,也沒見她喝過,都是裝在了她的那個葫蘆里。
打完酒,少女就會直接去往城頭,清晨枯坐到黃昏,月色一晃,她就會原路返回。
委實是個怪人。
金丹境修為,一身法術稱得上是‘博大精深’,有不少年輕俊彥想要結交,她都是不曾理會。
少數幾個死纏爛打的,都被她一一教育,出手狠辣,個個被打落城頭。
傷勢最重的那個,一輩子都只能拄著拐杖。
見小姑娘不說話,陸芝笑問道:阮秀,洞天再過一段時日,約莫等我再往里撒上個幾千枚谷雨錢,就算是暫時‘大功告成’了。
少女微微點頭。
陸芝搖了搖頭。
這姑娘長得挺清秀的,那身段任誰見了都是嘆為觀止,結果整天都是一不發,好一個冰山美人,好一個生人勿近。
自已要不是暫代刑官一職,得以坐鎮倒懸山,都跟她搭不上話。
神色略有猶豫,陸芝還是沒把此前陸沉那句‘刑官大難臨頭’告知給她。
少女坐在臺階上,與她并肩,雙手托腮,望著明月。
照陸芝來看,這個阮秀,比好友周澄還要失心瘋。
蠻荒那邊的三輪紅月看不夠,到了倒懸山,還要盯著浩然這邊的月亮看個沒完,不是失心瘋是什么
還有那個姜蕓,也是個沒了心智的,白日在酒肆賣酒,到了晚上,同樣是跑去城頭那邊。
那處城頭,白天是秀,晚上是姜。
一個青衣,一個還是青衣,一個平平無奇,一個碩大無比。
一個釀酒,一個鑄劍。
真他媽像。
好像在性子這方面,也是極為相似
同樣是生人勿近,人美,劍氣很長,出手極狠。
有老劍修醉酒之后評頭論足,說這兩位外鄉姑娘,都是心有所屬,恐怕各自喜歡的,還都是生死不知。
也有嘴巴開了瓢的,說這兩位清冷少女,都是不喜男子,有那百合花開之意……
反正說到底,都是有些失心瘋。
就跟周澄一樣。
陸芝想到這個,忽然心頭有些慶幸。
還好自已癡情于劍。
曾有一個劍修入得了她的眼,但只是劍術入了眼,模樣不行。
那個阿良,跳起來都不一定有她陸芝的肩膀高。
真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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