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呆若木雞,雙手搭在白玉欄桿上,久久沒有開口語。
在他一旁,百無聊賴的坐著個青衫劍修,雙腿懸在半空,輕輕晃蕩。
于是,在這南華城內,除了掌教陸沉,寂寥之人,又多一位。
都以為自已,身處一場大夢。
寧遠想起早些時候,陸沉所說那句,這天地萬物,會不會只是某個世界的某人,閑暇之余所著的一本書籍。
如今,他再次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搬了出來。
陸沉沉默許久,忽然又笑道:就算真是如此,倒也還好。
那此人的這本書,寫我陸沉的字句,一定不少。
此為大幸事。
寧遠瞥了他一眼,我不敢茍同。
倘若如掌教所說,咱們都是書上人,我更愿意拔劍登天,在無窮天地里尋覓,只為找到這個寫書人。
少年抖了抖衣袖,笑道:要是個女子,我就要她改了我的結局,最好是讓我在她這本書里,三妻四妾,美人在懷……
當然,如果這寫書的女子,模樣還好看的緊,抱回家也未嘗不可。
白日督促她寫書,到了晚上……一襲青衫摸著下巴,笑的極為猥瑣。
頓了頓,寧遠又冷聲道:可要是個帶把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劍對半砍了,一半掛在劍氣長城,另一半……
吊在廊橋下,陽氣如果足夠,還能鎮壓邪祟,造福一方百姓。
陸沉笑瞇起眼,還是寧道友高見。
難怪那人要把你寫死,男女通吃,反了天了。
寧遠擺擺手,沒繼續這個話題,老陸,還有啥要說的沒
這還是寧遠,頭一回喊三掌教為老陸。
陸沉說道:難得好友,自然有大把心中話,全都要聽
那算了,不敢聽太多,你我年齡、閱歷差距懸殊,我怕聽的多了,就被你忽悠了。
寧遠跳下欄桿,走向自已那張酒桌,一邊開口道:別看我平時說的那些,有模有樣,其實都是在心中醞釀已久,多說幾句,就會原形畢露。
說完,一襲青衫大袖招展,酒桌長椅被其收入袖中,順帶偷了陸沉的一套上好茶具,剩下半包青茶也一并取走。
陸沉也不攔著他,笑道:走哪偷哪,從哪學的
寧遠面不改色,家里窮,自學而已,掌教莫要見怪。
陸沉打趣道:你怎么不合道臉皮
那樣一來,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說話間,青衫客又隨手摘走了屋檐處懸掛的一盞琉璃燈。
真有這種合道路數
陸沉點點頭,真有,只是如今無人做到。
寧遠輕輕跺腳,再摳出一塊晶瑩如玉的瓷磚。
這塊瓷磚,鑲在天闕門前正中,模樣最好,一看就不是凡物。
陸沉終于看不下去,沉聲道:寧遠,適可而止,收手吧!
少年摸了摸后腦勺,故作尷尬之色,誒,沒辦法,掌教莫怪莫怪,實在是偷癮犯了。
想著取些上好瓷磚,以后娶媳婦兒之時,用這些物件修建新房,才不至于寒酸。
豈料陸沉又立即變化神色,咧嘴笑道:一并送你。
道袍一震,這座南華城居中的仙闕,四周數千塊仙家玉磚,盡數脫離地面。
寧遠大笑一聲,兩只袖口劃起了小船,呈鳧水姿勢,一頓亂甩,所有玉磚全數收入囊中。
陸沉笑瞇瞇道:滿意了
少年郎喜笑顏開,滿意滿意,掌教情,深似海啊。
那不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