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阮秀張了張嘴,道:我最開心的,就是寧哥帶上我出門,沿著那條泥濘小道來鎮子里。
總感覺這條小路太短了,一個愣神的功夫就走到了盡頭處。
特別是那天,我坐在那張快要散架的破板車上,寧哥推著我回去,好的不能再好了,就連給老爹打酒一事都忘記了。
少女聲線急轉直下,可那破板車,我見過,是陸道長的。
陸道長當時跟我說了幾句話,寧哥,你知道是什么嗎
寧遠搖搖頭,少女幾度張嘴,終于說道:陸道長說,寧遠此人,不應存于世。
陸沉還說,愛憎一起,道心即退。
我聽不太懂啊,然后陸沉就解釋了一番,要我遵循本心,該怎樣就怎樣。
寧遠疑惑道:把我吃了
秀秀點點頭。
寧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你經常帶我來小鎮,看似給我買吃的,其實是想借我的氣息,震懾不懷好意之人,對不對
寧哥,你一直以來,都對我有一絲算計,對不對
少女嗓音沙啞,不忿說道:可我一直都是真心待人啊。
青衫劍修無以作答,如墜賊窟。
下一刻,千年老槐轟然倒塌,連根拔起。
不知何時,十二腳牌坊樓,那座刻有‘氣沖斗牛’的兵家牌匾下,漢子站立良久。
阮邛一改往常,抱著一把多年未曾出鞘的佩劍。
雖然小子挺好,雖然能讓秀秀開心,雖然出身劍氣長城。
可算計我家秀秀,身為老父親,任你背后站著的是誰,別說劍氣長城,就是那三教祖師,照樣遞劍。
一襲青衫沉默半晌,依舊給不出任何解釋。
做了就是做了,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
他舒緩神色,輕聲說道:秀秀,你說的這些,半點不錯。
少女閉上雙眼,緊咬嘴唇。
與此同時,牌坊樓下,漢子右手按在劍柄處,已有寒光隱現。
又有一縷春風,逐漸縈繞少年衣袖。
寧遠突兀一笑,嗓音嘶啞。
對不起啊,秀秀。
他不曾轉身,與不遠處的阮邛開口道:阮師,可否讓我多活一日,我還有件事沒做,此事與秀秀無關。
與此同時,寧遠心湖響起一個嗓音,寧遠,可愿來我白玉京
少年大笑,以心聲回之,不去。
那就不太聰明咯。
學塾道場,年輕道士原地打了個稽首,自自語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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