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邛雙臂環胸,我昨日教你的《鑄劍經》記住了嗎
一次捶打,火星千萬,少年頭也不抬,死死盯著眼中的劍條,開口道:倒背如流!
默念開頭的摧城篇,牽引純粹真氣匯聚手臂,竭力控制力量的外泄。
少年雙臂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劍條好似被他當成了蠻荒大妖,每次濺起的億萬火星,就像是妖族真身被打爛之后崩碎的血肉。
阮邛看著寧遠,眼中有贊賞一閃而過。
他早年也收過弟子,也有人學過他的鑄劍術。
但除去閨女阮秀,沒人能在武道五境的時候天天待在劍爐內打鐵鑄劍。
這座‘熒惑劍爐’,本來就是專門為女兒阮秀準備的,非火道資質的練氣士,壓根堅持不了多久,除非境界高。
哪怕啥事不干,就在劍爐內待著,也會被無數的熒惑力道碾壓肉身,武膽境以下,一天都難以堅持。
這寧小子,確實不愧是那座城頭走出來的人,年紀輕輕就殺了不少妖族,體魄不俗。
之前寧遠還想過,身為大舅子,要不要給陳平安開個后門,讓他也來劍爐內歷練歷練,可現在沒這個想法了。
陳平安現在的泥胎境,往里面待上十幾個呼吸,就得玩完。
當下的草鞋少年,還是挖井適合他。
寧遠打鐵很認真,不止在于學本事,還在于手上的這根劍條,就是阮師答應為小姚打造的那把劍。
材料不俗,取自一座山峰地脈之下的珍稀精鐵,雖說不一定能打造出一把半仙兵,但也差不太多了。
每當少年在忙活兒的時候,青衣少女就會坐在門口,一個勁兒的吃著自已的糕點。
相處好幾天,寧遠也發現了,阮秀其實并不是真的‘愛吃’,只是她真的容易餓。
這小姑娘,一天真的要吃八頓。
不過除了她老爹會說她幾句,寧遠是從來不過問的。
能吃本就是福,況且自已哪有那個資格去說人家。
甚至寧遠還經常帶她去小鎮,到騎龍巷那邊給她買糕點,順路再給阮師帶上一壺燒酒。
為此,阮邛不止一次以審視的目光看向寧遠,問他是不是想要以好處堵住我們父女倆的嘴。
少女話不多,但不是真的沉默寡,她是那種不善于先行開口的女子。
寧遠跟她嘮嗑,她也能說會道。少年悶聲喝酒,少女也會安靜吃著自已的糕點。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以此形容再恰當不過。
日子好像就這么靜悄悄的,一連過去了四五天。
小鎮的白晝越來越短,相對應的,長夜則是更加漫長。
又是一日夕陽西下,袒胸露腹的少年結束了一天的打鐵,回了自已院子沐浴更衣之后,推開院門。
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應該去學塾一趟。
那所剩的三壺桂花小釀,也該請先生喝一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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