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集薪側過頭看向身旁,男人在這一刻忽然變得意氣風發,雙手按在腰間玉帶上,臉上掛著微笑。
站在你面前的,是大酈王朝武道第一人,僅憑雙拳,二十年間催城伐寨,將我大酈國土擴充三倍有余。
這些個練氣士,本王打殺過不知多少,能接我一拳不死的,少之又少,這個齊靜春算得上一個,但也僅限于此了。
要不是為了大酈的百年謀劃,本王會來這鳥不拉屎的狗屁洞天
宋長鏡語之間,藐視天地。
要不是身處此方天地,你說的那個齊靜春,老子一拳就能打爛他的一顆金丹!
男人的這番話語,說的就如同廊橋那塊匾額一樣,風生水起。
宋集薪內心巨震,滿臉通紅,嗓音嘶啞道:無需你幫我,此子將來,定要死在我的手里!
男人看向自已這個侄子,破天荒的有了點贊賞,這才配當我宋氏男兒,天下山河就在那里,只管去取就好。
洞天除了有圣人規矩,還會限制修士術法,況且隔得遠,寧遠也聽不清兩人在說什么鳥語。
既然打不起來,少年在走到廊橋另一端之后,原路返回。
上次教訓宋集薪,寧遠其實沒什么說法,就是看他不爽。
從他想要賣齊先生給他的那三本書開始,寧遠就極其厭惡此人,也就是礙于這鳥人的背景,沒有選擇一劍砍了他。
他不是怕宋集薪背后的藩王宋長鏡,也不是那整座大酈王朝,一個王朝的最強者,只是一個九境武夫,說實話,跟垃圾一樣。
這還真不是他寧遠自大,真要論背景,天底下沒幾個能比得過他的。
他身后的,可是一座劍氣長城。
里面隨便拎出來一個劍仙,都能把如今的大酈高手挨個斬了,沒有半點夸張。
除了那頭繡虎,當下的大酈國師,當年的文圣首徒。
對于山巔處的大修士,比如小鎮內那些個大佬,擺攤子的陸沉、藥鋪的楊老頭、三山九侯先生……
這些人里,少年只是敬畏他們的修為,但對于這國師崔瀺,他還真有點犯怵。
不在于他仙人境的修為,在于他伏線千里的算計。
算天時,勘地利,知人和。
這種人最是可怕,哪怕修為高于他的,只要被他盯上,也難保不會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著了他的道。
……
少年提著一串青魚,再次路過那片石崖,阮秀已經不在此處。
此時天色漸晚,鐵匠鋪也已經沒了動靜,學徒都早已各自回家。
寧遠在鐵匠鋪轉了一圈,沒找到小妹寧姚,估計是跟陳平安先回去了。
雖然事先跟寧姚招呼了一聲,不用等自已,但小妹真的沒等,兄長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少年意態蕭索,摘下葫蘆悶聲喝著,最后晃晃悠悠的往小鎮走去。
天地寂寥,一人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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