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門外,注視良久。
那頭白鹿對著寧遠一陣猛嗅,好像把他當成了什么仙品佳肴,要不是柵欄阻擋,它恐怕都會直接沖出來。
遭到反噬的手臂逐漸恢復,女冠道姑見此一幕,竟是朝寧遠打了個道門稽首,輕聲道:神誥宗,賀小涼。
這是賀小涼下山之后,第一次心神搖曳。
不是因為眼前之人多俊俏,也不是修為有多高,有多天才,而是頭一回遇到如此有福源之人。
此次代表神誥宗下山,一路北上驪珠洞天,所過之地,無論是沿途的各國帝王,還是那真君、陸地神仙,無一例外,都對自已畢恭畢敬。
身旁白鹿,每逢遇到福源深厚之人,都會有這般姿態,不在于修為境界,哪怕是如那草鞋少年一樣的凡人,也是一樣,只看仙緣。
可白鹿這般‘著急’,還是頭一回。
賀小涼甚至覺得,要是沒這柵欄,自已這伴生靈鹿會不會就跟著他跑了。
這樣一看,身旁的師弟也就一般啊。
她那師弟沒有自報名號,臉色鐵青,想說什么卻又忍了下來。
師尊要他多修心,師姐剛剛也提醒了自已。
關鍵是,真要動手,自已一定不是門外那家伙的對手。
觀海對龍門,對方還是劍修,拿什么打
寧遠冷不丁伸手摸了摸那白鹿腦袋,后者還配合的低下了頭,一副親昵模樣。
隨后他看向那道姑,笑瞇瞇道:劍氣長城,寧遠。
在這驪珠洞天,真沒必要藏著掖著。
何況小姚就在里頭,諸多山巔修士也都知曉。
自已是被某位存在接引進來的,說明對方肯定知道自已從哪里來。
話音剛落,賀小涼內心一震。
她雖然沒去過劍氣長城,甚至連寶瓶洲都不曾走出去過,但那座絕境城墻,可聽過不止一次了。
神誥宗這座千年宗門,雖說是道門一脈,但歷史上也出過幾位劍修,也曾遠赴蠻荒,在那城頭廝殺。
劍氣長城,天下劍修的心之所向。
女冠道姑再次朝少年行禮,態度極好,寧遠不為所動,坦然受之。
她還要開口,一旁的茅屋卻被人一腳從里面踹了開來。
大清早的,哪個王八蛋在我門口叫喚雞都沒你們起得早,要是再早點,我還以為是誰家死人了,趕著抬去山上埋了。
一個頭發蓬亂的邋遢漢子出現在幾人眼中。
那茅屋的破爛門板被他一腳踹飛,連帶著他的一只鞋也飛了出去,剛好落在那年輕道人跟前。
道人皺眉沒有多,賀小涼更是云淡風輕,臉上掛著淺笑,沒人把這漢子當回事。
一個看大門的而已。
但又不是完全不當回事,這漢子掌管的,不單單只是一道柵欄門。
任何進出小鎮洞天之人,都得敲他的門,不然都屬于犯了規矩。
漢子耷拉著雙眼,許是還沒睡醒,眼角余光瞥見一條白皙小腿,頓時精神不少。
視線往上,是一雙堪稱絕美風景的仙子玉腿,鄭大風當即揉了揉臉,目不轉睛。
原來是仙子姐姐,大風這廂有禮了。漢子拱了拱手,笑道。
仙子才來一個月,怎地這就要走了鄭大風臉上露出不舍,往后可有見面的時候若是仙子寂寞了,也可給我寫信。
若是仙子不嫌棄,可交給我一方神誥宗的印章,往后我也好寄信給你,探討大道寬廣。
漢子毫不-->>掩飾自已的猥瑣神色,朝著賀小涼口若懸河,視線游離在一雙玉腿上。
那年輕道人貌似是個慫貨,原先寧遠只是看了兩眼她師姐的兩座巍峨山巒,他就怒氣橫生,結果現在鄭大風這般語,他都視而不見。
賀小涼無視這些糙話,竟然真的從袖中取出一只碧綠印章,親手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