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惹惱了當時在此地修行的諸多劍修,于是雙方簽訂了生死狀,一場大戰差點打碎了蟬蛻洞天。
這人劍道極高,劍挑十四人,全部被其斬殺,而這里面最低的都是元嬰劍修,最高甚至有仙人境,全部精通圍殺之術。
經此一役,寶瓶洲也斷了十幾條劍脈道統,劍道氣運自然也是一蹶不振。
別看在劍氣長城,上五境修士隨處可見,但在寶瓶洲可是實打實的山巔修士。
就算是寧遠這樣的龍門境,范家也不多,范二的爺爺據說是元嬰境,加上桂夫人這個剛剛躋身的元嬰,也只有兩位。
在寶瓶洲,一些窮鄉僻壤之地,洞府境就被人稱作老神仙了。
當然,驪珠洞天那群十三、十四境的大佬不能算在里面。
范家大喜,一天之內招攬兩位供奉客卿,一個玉璞境修士,一個龍門境劍修。
而且背景一個比一個大,一位陸沉不記名弟子,一位來自劍氣長城,別說是范家,就算是對于老龍城來說,都是那高坐云端的龐然大物。
顧清崧如愿以償,又擔任起了桂花島老舟子的位置,雖說桂夫人依舊不搭理他,但總好過之前。
寧遠不喜這種熱鬧,一一打了招呼混了個臉熟,之后就回了糕點鋪子。
……
一連數日過去,二月已至。
這日上午,寧遠蹲在門檻上,手上拿著一壺桂花小釀,小口喝著,頗為愜意。
桂枝請來了幾位工匠,這幾天里,鋪子的破損處都已經修補完,柜臺換了新的,桌椅板凳也齊全,工匠正在后院修建池子,桂枝則是充當監工。
酒是范二送過來的,位列桂花小釀里的最上等,聽說對外售價就要一顆小暑錢。
不要以為一顆小暑錢很便宜,要是拿著這顆小暑錢走進云姑的那家酒肆,能換二十壺。
想到云姑,少年的愜意神色當即消失,他連忙從那塊由斬龍臺鑄造的方寸物里翻了翻,取出紅色紙張包裹的牛肉。
紙張本來不是紅色的,是當初被寧遠的鮮血染紅,少年低下腦袋聞了聞,倒是沒壞,只是帶著點血腥味。
有些下不去口,寧遠倒不是嫌棄云姑的牛肉,他是嫌棄自已的血。
于是他就在后院打了桶水,將牛肉一塊一塊的洗了個遍,然后曬在了鋪子門口。
范二經常會過來鋪子這邊,但來了就只是跟寧遠一樣蹲在門檻處,也不怎么說話,寧遠問一句他答一句,桂枝每回進出都得要他挪挪屁股。
后來沒幾天,桂枝又請了一名木匠過來,當場給老爺打造了一張躺椅。
自此之后,蹲在門檻上的就只有范二了,老爺躺著。
寧遠也不著急,看這小子能憋多久,后來實在是忍不住了,范二給他說了實情。
原來他爺爺,也就是范家家主,想要讓自已孫子拜寧先生為師。
范二雖然腦子不好使,但也是要點臉的,拜一個比自已歲數還小的人為師,太難為情了。
所以就成了當下的光景,范二聽爺爺的話,天天往寧家鋪子這邊跑,來了就是蹲在門口看螞蟻搬家,時間一到又回去。
雖說修道之人,達者為師,但范二就是過不去這個坎,這都不是寧遠收不收他的問題了。
寧遠沒有收他,但卻與他說了一句:你沒有當劍修的命,但是能走上武夫的路。
寧遠停下嗑瓜子的手,扭頭示意鋪子后院,與范二說道:看見那株梧桐了沒往后來了鋪子,就在樹下練拳。
范二摸了摸后腦勺,點了點頭。
寧遠又笑瞇瞇道:但是呢,你得給我去找幾位姑娘來。
范二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寧遠當即瞪了他一眼。
桂枝這幾日快要籌備妥當,她一個人可忙不過來,給她找幾個打下手的。
正說完,寧遠嗑瓜子的手突然頓住,心口絞痛。
妹妹小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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