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大磬的聲音,一連響了三下。
每一下響動,沈懷琢的嘴角便上揚一分。
明明過去在火海里,他也沒少聽北神殿那些禿驢所奏的佛樂,什么磬聲、鐘聲、木魚聲,沒一個能撫慰他的內心,只能讓他煩得想將他們統統都扯下來,一起陪他泡在火海里。
可現在,聽著磬聲敲響,他內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就好似耳邊一切聲音全都消失,只余下了這道磬聲。
隨著第三聲敲響,他上揚的嘴角努力壓了下來。
在眼前出現那心心念念的身影之時,已恢復往日悠閑自若,一派鎮定的模樣。
“徒兒,你凝嬰了。”
眼前一晃,一片虛無中,白衣玉冠的師尊帶著一身金光出現。
郁嵐清的目光落在師尊臉上,背后的金光為師尊這張完美無缺的臉,更添了幾分神圣。
這一刻,出現在眼前的師尊宛若神衹。
郁嵐清看得一時間移不開眼。
沈懷琢牢記自己身為師長的身份,不該喜色外露,應當莊重一些。
但當目光與徒兒交匯,清晰看到徒兒見到自己那一剎那,眼中迸射出的喜色,他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嘴角,再也難以壓住。
露出不亞于對方的欣喜與激動。
去他的莊重吧。
哪有什么應該與不應該,他只知道,徒兒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一刻。
周身烈焰、死氣,灼燒、攀扯的感覺統統減弱,內心的欣喜蓋過了這些痛苦。
一見到徒兒,他就情不自禁嘴角掛上笑意。
“師尊,弟子不負期望,已于兩日前順利凝嬰。”郁嵐清知曉師尊關心自己,也猜到那根腕帶上有師尊的手筆,為了安師尊的心,主動將那日的情況簡單講述了一遍。
當聽到徒兒當機立斷,斬殺了澄音那一抹神魂,并吞噬了其中一部分力量后,沈懷琢眼中的欣慰清晰可見。
郁嵐清本還想問,此舉會不會為師尊在上界惹上麻煩,便聽“殺得好”三字從師尊口中脫出。
對上徒兒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那一抹憂慮,沈懷琢道:“她屢次招惹你,本就該殺。”
“沒什么好顧慮的,她不過是仗著出身與她兄長的身份狐假虎威,但在旁人面前裝裝也就罷了,在為師面前還不夠看,就連她兄長如今也被為師鎮壓的動彈不得呢。”
師尊的話并不像是為了寬慰自己而說,而是擁有絕對力量所展現的自信。
想到先前檀漓仙子所說的“主上”,郁嵐清眼中浮現一絲好奇,“師尊在上界……是不是非常厲害?”
“嗯……”沈懷琢挺直腰板,頂著徒兒崇拜的目光,裝作沒什么大不了般,點頭隨意道了句:“還行吧。”
那就是非常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