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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錦衣玉令 > 第974章 大結局(五)

      第974章 大結局(五)

      如若當真有這么離奇的事情,那么,便是她們各自的命數。誰去,誰留,她不去干涉,也干涉不了,權當是老天的意思。

      “唉,這事是為難你了。”寶音嘆息一聲,握住陳嵐的手,“你我姐妹皆是命苦,只盼孩子們能安安穩穩,哪誰知,世事無常……”

      “一切皆是命數。我不怨。”陳嵐溫和地一笑,將寶音冰冷的手放入被子底下,“姐姐眼下身子骨尚未大好,好好將養著自個兒才是,兒孫自有兒孫福,旁的事,便不要操心了。”

      寶音點點頭,目光微微落寞。

      她那日在井廬被時雍施針相救,這才恢復了意識,后面時雍也差人來給了方子,照著煎熬了,便漸漸好轉,一日三餐又有太醫調理,待陳嵐返京,便由陳嵐親自照料,身子恢復得很快。

      不過,當初白馬扶舟下的藥,到底還是虧損了身子,即便陳嵐悉心輔以湯藥和藥膳,她的眼神仍是不如當初,視物常常模糊不清,也再不像以前那般騎馬能戰,提劍能舞。

      陳嵐在寶音面前,從不提白馬扶舟,就怕她難過,因此她只能好好語地哄著,不讓她有工夫多想。

      寶音一生驕傲,這輩子就兩樁事情不遂心意。

      一是少女時的愛慕,那人遠走兀良汗,再不回大晏,成了她一生的遺憾。

      二是收養白馬扶舟,當親生兒子般看顧照料,慈心以待,最后卻落得這般下場。

      陳嵐知道以寶音的驕傲,怕是有了心病,很難根治得了,索性便不提了,由著她慢慢去想明白。

      “姐姐,你躺好,我再為你針灸一回。”

      陳嵐弓彎便去扶寶音,寶音卻望著帳頂,搖了搖頭,“不必麻煩了。我這破身子好不了了。”

      陳嵐手指一頓,“姐姐怎可如此自報自棄?阿拾不也說過,有些病是要用治的,有些病是要用調理的……”

      寶音平靜地搖了搖頭,目光又乜斜過來。

      “你今日有沒有去看過阿拾?”

      陳嵐默默地坐下來,看著寶音搖了搖頭。

      “雖說是親生閨女,可這孩子性子靦腆,對我也生疏,娘倆總是相對無語,我看她也難受,何苦去逼她?”

      寶音嘆息一聲,“苦了你了。”

      陳嵐微笑,“相處之道,在于舒服。若是我的存在,會給她帶來不適,那我便默默地相陪好了。”

      寶音的目光落到陳嵐的身上,不知想到什么似的,停頓片刻,輕輕一笑。

      “囡囡,你比以前豁達了。這次回來,我瞧著你身子也豐腴了一些。那個錦城府,當真如你信上說的那么好?”

      陳嵐微怔。

      莫不是寶音以為她只是客套,為給阿胤兩口子的面子才那么說的?

      陳嵐一笑,“當真。”

      她把錦城府那幾個月的生活,仔細描述給寶音聽,南北差異,風土人情各有不同,那些日子從陳嵐嘴里說出來,竟是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令寶音艷美不已。

      “若得機會,我想去走走。”

      聽到這個,陳嵐眸底有片刻的黯然。

      若是時雍回不來,阿胤自然也不會是以前的阿胤,那么……錦城府還會是以前的錦城府嗎?

      恐怕一切都回不去了。

      “好。”陳嵐安慰著寶音,也安慰著自己,微微一笑,替寶音墊了墊枕頭,“等姐姐身子好轉,我們就去……”

      寶音微微一笑,沉默許久,倏而轉頭望向床邊的丫頭素玉。

      “去把那個叛徒帶進來。”

      素玉愣了愣,福身,“是。”

      寶音嘴里的“叛徒”是指的何姑姑。自打寶音蘇醒,便讓人將蘇姑姑看押起來。

      寶音沒有要何姑姑的性命,也沒有對她用刑,只是讓人將她關在柴房,逼她交代和白馬扶舟勾結謀害她性命的事情。

      奈何,何姑姑什么都不肯說。

      往些日子,寶音不知是因為身體的緣故,還是心情的緣故,一直不曾親自審問她,不知今日為何,又突然想起。

      陳嵐看著素玉離去,將寶音扶坐起來。

      “何姑姑跟在姐姐身邊幾十年,若是她存有異心,當真想想就可怕,不過……”她瞄了寶音一眼,“相處那么多年,我瞧著她也不像是個壞的,姐姐不妨壓著火氣,且聽聽她如何辯解才是?”

      寶音冷笑一聲。

      “我自然要聽她說。看看這惡婦如何自圓其說。”

      何姑姑被帶上來時,人如枯縞,瘦削了整整一圈,頭發凌亂、衣裳破損,看來即便寶音沒有對她動私刑,她在柴房里的日子也不好過。

      下面的人,總是會見風使舵。

      寶音看她模樣,皺了皺眉,“說吧,誰給你的狗膽。”

      何姑姑軟軟地跪在寶音榻前,氣苦地道:“殿下,老奴冤枉。”

      寶音看著她淚水漣漣,拉下了臉,“冤枉也說來聽聽。你不說清楚,本宮立馬便打殺了你。”

      何姑姑低垂下頭,盯著寶音蒼白的面孔,一臉愧疚,“害殿下蒙受此難,老奴死有余辜……只是,老奴仍想斗膽為公子求個情……”

      “閉嘴!”一聽她說白馬扶舟,寶音便暴怒,身子坐起來就要訓人,卻因氣血不暢,話未說完,人已咳嗽起來。

      “不許替他求情。”寶音怒視何姑姑,“除非你當真是不想活了。”

      何姑姑垂著淚,青白不勻的臉上滿是悲苦。

      “老奴賤命一條,此生能得以服侍殿下,已是知足,死了也不留遺憾……只是老奴不想殿下因誤解公子,有朝一日后悔?”

      “我后悔什么?”寶音冷嗖嗖地道:“你以為本宮是小女兒姿態之人?會為了一個白眼狼而后悔?”

      “殿下——”何姑姑仰起頭,“公子不是白眼狼,他只是心疼殿下,生怕殿下為奸人所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暫時用藥迷昏殿下,以待援救……若不是公子早早下手,讓京中都知曉殿下的病情,不便再為那惡徒所用,尚不知那惡徒為了帝位,會做出什么傷害殿下的事情來!”

      何姑姑詞懇切,將白馬扶舟當日于危局中的做法和目的一一講給寶音。

      “公子說他控制不住那惡人使壞。對那個惡人而,殿下是最大的倚仗,一旦殿下落入他手,怕是九死一生……”

      “哼。”寶音打斷何姑姑,“落入那白眼狼的手上,我與九生一生又有何不同?”

      何姑姑搖頭,“公子說,身體的病痛擊不垮殿下,若是因殿下之失,導致大晏江山旁落,殿下定會身不如死。”

      寶音沉默。

      好一會,她復又相問。

      “那白眼狼還說什么?”

      何姑姑道:“公子說,那惡人的計劃是利用殿下的威望,調譴京軍,再以殿下為質,逼百官臣服,陛下讓位……要將殿下變成活著的傀儡……”

      “活著的傀儡?”

      “公子當初是這么說的。”何姑姑道:“那惡人有許多歹毒的藥物,可令人神志不清,做了什么都不知情,公子不想讓殿下淪為傀儡,聽憑那惡人差譴,只得先讓殿下……九死一生。公子說,殿下一定能度過此劫,即便到時候,殿下恨他,一生都不肯原諒他,他也無怨無悔。”

      寶音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何姑姑看著她的表情,慢慢地跪行過去,趴在寶音的床前,仰起頭哀哀地道:

      “老奴在殿下身邊服侍了幾十年,也是看著公子長大的,公子待殿下的孝心,老奴都看著眼里……”

      寶音瞇起眼,一瞬不瞬地盯住她。

      “是嗎?”

      何姑姑重重點頭,“是與不是,殿下心里有桿秤,殿下問問自個的心,便會明白……可是殿下,你若不救公子,便無人可以救他了。”

      寶音身子僵硬,許久不語。

      陳嵐趕緊上前去,捏了捏她的肩膀。

      “殿下!”何姑姑還在哀求,“為了公子,為了殿下自己,您一定要想辦法救公子呀。”

      寶音回過神來,似是聽煩了,擺擺手。

      “帶下去!”

      “是——”

      何姑姑被人拖了下去,越去越遠。

      陳嵐無奈嘆口氣,為寶音遞上一盞熱茶。

      “姐姐怎么想?”

      寶音沒有說話。

      白馬扶舟幾歲便跟著她,不是親生,勝似親生。這些年來,白馬扶舟凡事以她為先,無不孝道。若非親身經歷,寶音不敢相信白馬扶舟會對她下毒。

      ……

      天漸漸黑了。

      寶音睡醒一覺,已是月上中天。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發現滿臉是淚。

      “素玉……”

      聽到長公主干啞的聲音,素玉披衣過來。

      “殿下,您做噩夢了?可要吃點什么?”

      寶音搖搖頭,安靜地看她片刻,“那個白眼狼……如今怎樣了?”

      ……

      隔日,陳嵐同褚道子一起去看白馬扶舟。

      這是白馬扶舟暈厥以來,第一次有人來看他。往常在“十天干”的重重守衛里,便是有醫官來問診,也是戰戰兢兢,請個診,交代幾句醫囑便匆匆離去。

      多看他一眼都不敢,哪敢停留?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朝中官員大清洗,宮中仍在做毒物追查,誰都怕與這個“十惡不赦的魔鬼”扯上關系,醫官們小心謹慎也是常理。

      因此,這些個日日夜夜,白馬扶舟始終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床上,無人關心,無人理會,無人問詢,便是叫來服侍的兩個小太監,也是以前被邪君禍害過的小啞巴。

      “殿下……”

      在此看守的人是十天干丁一,看到陳嵐和一個黑袍罩頭的老者過來,立馬上前行禮。

      陳嵐抬手免禮,問白馬扶舟的情況。

      “這兩日可有好轉?”

      丁一搖頭:“醫官每天都來,湯藥在用,不見起色。他這病……看著不大好。”

      其實丁一很想說其實不用治了,一口活氣都沒有,還整天被這么折騰,生不如死,還不如早點死了好呢,但他不敢直。

      白馬扶舟不僅是重犯,還是長公主養子,上頭沒說讓他死,那就得留下。

      “殿下,這是醫官們記錄的醫案,您請過目。”

      丁一將醫案奉上,便退到一旁等候。

      陳嵐接過來翻看片刻,默默交由褚道子,轉頭望向白馬扶舟。

      房里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藥味。

      床上的人,了無生息,如同死人。

      陳嵐心里暗嘆一聲,走到白馬扶舟的床邊坐下,拉過他那一只瘦弱的手腕,將二指摁在脈上,寧神靜氣地問脈。

      “如何?”褚道子走過來,立在陳嵐身邊。

      陳嵐抬頭看他,搖搖頭,又起身讓褚道子來。

      “臟腑衰絕,脈散若無。此病危殆無解,恐是不治了。”

      褚道子慢慢坐下,撩起袖袍,慢慢探其脈象,片刻,點了點頭,“殿下所極是。脈象散亂無根,來去模糊,無不可察,這是真氣衰絕的脈象。”

      絕脈,死脈。

      按說這樣的情況,人早就該死過去了,不可能再活著。

      “白馬楫能堅持這么久,也是異數。”

      陳嵐道:“聽聞是阿胤給他服下了九轉還魂丹,以壓抑毒性,這才導致他半死不活。不過……”

      她望了褚道子一眼,又看看寸步不離的丁一,心神微動,用平常的語氣說著駭人聽聞的話。

      “更令人害怕的一種可能是……那個惡人會借由他的身體,再次還魂。”

      若非如此,趙胤也不會派那么多人看守一個活死人了。

      褚道子明白這個道理,但想了一下,他卻與陳嵐有不同的看法。

      “或許,錦城王心下也盼著這惡人能還魂——”

      陳嵐微震,不解地看著他。

      褚道子臉上沒有流露出過多的表情,但仔細聽他語氣,也帶了一些克制的悵然。

      “那邪君若能還魂,我那徒兒豈不是也能回來?不瞞殿下,若能讓老夫那徒兒回來,老夫也不怕與惡徒再戰一回。”

      陳嵐若有所悟地點頭,“先生思慮周全。”

      她避開了褚道子的目光。

      因為,時雍回來的前提是宋阿拾可能會消失,身為娘親,手心手背都是肉,陳嵐不敢去猜想結果,也不知當如何語,當即便換了話題。

      “依先生之見,白馬楫還能不能治?”

      褚道子搖頭,“絕脈已顯,邪毒仍在,除非出現奇跡,否則很難……”

      陳嵐嘆息,看著白馬扶舟清減下來卻仍然俊美無匹的那張蒼白面孔,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時感慨。

      “世上傷病千萬種,唯有心病最難醫。”

      褚道子一愣,“殿下說的何人?”

      陳嵐怔忡,“活著的人。”

      自那天以后,陳嵐和褚道子又去了兩次,直到天壽山之行的前一天,仍然未見白馬扶舟的病情有什么變化。

      沒有變化其實是一樁很奇怪的事。

      這表示,沒有好轉,也沒有惡化。

      他就那般靠著一點米漿糊糊和糖水等物維護著生命,永遠的絕脈,卻沒有死去。

      這天傍晚,元馳來了無乩館,帶著玉姬。

      對外,錦城王妃的事仍是私事,除了家人,就只有一些心腹得知,便是元馳也不知情。

      元馳本是個閑散之人,有了北伐一戰的經歷,回京后整個人都支楞起來了,以往的狐朋狗友個個崇拜得跟什么似的,成日要請吃請喝,世子爺偶爾也去虛與委蛇地應付一二。因此,對于錦城王家里發生的這件事,元馳所知的部分,無非是錦城王妃中毒,導致離魂之癥,尚未康愈罷了。

      元馳今日來,一是久不見趙胤,過來見個面,請個安,說說話,二來帶玉姬來探病,還是玉姬要求的。

      玉姬沒帶兩個孩子,卻是又帶了那個上次在魏國公府為趙胤查找秘道的長老。

      眾人這才知道長老叫申翁,是狄人族中的巫師。他會以古老的“祝禱”之術,和符咒、卜占、草藥等來為人除疾,驅邪除祟,也就是世人傳說中“能通靈、近鬼神”的巫者。

      玉姬帶申翁來無乩館,是為時雍治病的。

      人們對巫術多有畏懼,又常與“跳大神”的騙子聯系起來,有信者,有不信者,但此時的趙胤,在魏國公府那天,見識過這位長老的本事,加上病急亂投醫,對他們的建議,無不應允。

      申翁穿著古怪,頭插羽毛,身上掛著些草編配飾,還有些瓶瓶罐罐之物,整個人靈里靈氣的,有些瘆人。

      看得出來,宋阿拾很是怕他。

      趙胤讓人叫她出來的時候,沒有說是為了什么,但看眼下的情況,她能感覺到,所謂的“治病”,就是為了給時雍招魂。

      因為宋阿拾并不覺得自己有病。

      剛醒來那時候的虛弱、疲乏和昏睡,不過短短幾日就好起來了,她也不知為什么,他們說的焚情之毒,除了最初的幾天,她偶爾會覺得身子火燙、情緒難平、身上的溫度不同以外,倒沒有覺出太多的煎熬。

      在那之后,她吃著褚道子和陳嵐的藥,很快就恢復了元氣,熱度也漸漸退去了。

      這讓她很奇怪,若時雍是因為毒發而去,總不會換了個靈魂,這身子就好起來了?還是說,其實在她醒來以前,這身子其實已經是在好轉的過程中了?

      沒有人能夠給她答案。

      宋阿拾麻木地接受著突如其來的命運,目光復雜卻又茫然。

      靠坐在病床上,任由那個長老圍在身邊念些奇奇怪怪的咒話,又看著他拿一根漆黑的手指在一碗清水里攪拌幾下,就要讓她喝下去,宋阿拾內心十分抗拒。

      不過,看著趙胤冷漠的臉,她遲疑片刻,就將那碗看上去什么都沒有的清水仰天喝下了。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無比地配合,清冷,畏懼,小心翼翼,又帶一點慶幸的模樣。

      ……

      玉姬帶長老來的時候,褚道子恰好在無乩館,便提議讓長老去為白馬扶舟也瞧上一瞧。

      因為比起能吃能睡能說能走的宋阿拾,白馬扶舟那個活死人,更像是中了邪,他比宋阿拾更需要巫醫驅邪除祟……

      這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趙胤沒有反對,玉姬是個對旁人的事漠不關心的人,既然元馳和趙胤他們都同意,她也沒有意見,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她是為了宋阿拾的病來的,但從頭到尾,她沒有主動同宋阿拾說一句話。

      元馳有一個古古怪怪的世子妃,這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私底下,有許多人嘲笑小公爺,說他其實是一個入贅到野人部落的上門女婿,娶的是個野人,在那個野人的世界里,是以女子為尊的,他在世子妃面前,都說不上一句硬氣的話……

      元馳最初聽了還有些生氣,時間長了,聽多了,孩子有了,臉皮也厚了,他不僅懶得理會,漸漸的居然有些沾沾自喜,常常自稱是酋長的男人,世間獨一無二。

      卻說申翁去給白馬扶舟祝禱看病,是褚道子陪著去的,照常是丁一帶了兩個侍衛在旁邊觀看,外面更是布置了多處暗樁和哨衛,緊張而小心……

      然而,想象的危險沒有發生。

      不論是白馬扶舟還是邪君都沒有醒過來。

      活死人依舊安靜地躺在床上,唯一奇怪的人,反倒是為祝禱而來的長老申翁,在驅離鬼祟的中途突然停下。

      “此人邪祟纏身,單是如此向鬼神祝禱,怕是難以奏效。”

      褚道子問:“那當如何才能奏效?”

      申翁圍著白馬扶舟的病床走了幾遍,突然闔上雙眼,嘴里念念有詞,身子如同篩糠一般抖了起來。

      再睜眼時,申翁巫氣沉沉地道:

      “胎息孕育,神變無窮。當以化邪水涂抹其渾身元竅之所……”

      所謂元竅,是指穴位。

      所謂化邪之水,便是先前阿拾所飲,經巫醫“通靈”后,接受過神靈指引的清水。

      對眼前的活死人白馬扶舟,十天干等人沒有抱什么同情,別說是在他身上涂清水,便是涂牛糞想必也會同意。

      于是,在兩個小太監的幫助下,白馬扶舟被扶起來,脫掉了身上的衣服,由著申翁在他渾身各處涂抹上“化邪水”……

      眾人只當是瞧個熱鬧。

      只可惜,偌大的排場搞完了,活死人仍然是活死人。

      ------題外話------

      今天晚上會更完,但后面的內容多,我再校對校對,時間就會很晚了,大家先去睡覺,明天早上醒來再來!

      么么噠,多謝。

      ps:看字看得眼睛都花了,錯字后面再改改啊。我餓了,先去煮碗面吃,一會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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