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仇的話,沈剛微微一愣,仇的口氣聽起來似乎開玩笑一般,但以沈剛對仇的了解,卻知道這個人是從來不開玩笑的,也很難想象這個高深莫測總是冷冰冰的師弟會有對自己開玩笑的心情,那么這個似假似真的話語,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莫名的,沈剛心中隱隱一動,似乎有某種莫名的感觸和明悟,但究竟是什么,卻說不出來。剛才因為仇殺了魚龍獸所引起的不安和驚訝,也不由稍解
仇那隱蔽在斗篷下面的雙眼,深深的看了沈剛一眼,然后就再也不管正在發呆的沈剛,轉身向著天樞島深處走去,所到之處,七宿營的成員紛紛敬畏的躲避到一旁。倒不是仇在這些年曾做過什么令他們恐懼的事情,只是仇身上那天生的氣息太過令人驚惶,如同專門以人類為食的洪荒野獸一般。看到仇,這些七宿營成員只感覺自己防御是羊遇到了狼,羊即使再強壯,也絕不是一只狼的對手,不管這只狼是多么的瘦弱。
狼吃羊是天性,羊怕狼也是天性,而徐清凡這個名叫仇的關門弟子,似乎是天下所有生靈的克星一般,令人生俱。
看著仇在夜色中漸漸向著遠方走去,背影越來越小,沈剛終于從驚訝中清醒了過來,對著仇揚聲傳音道:“對了,仇師弟,師傅讓你回來之后馬上去見他。”
聽到沈剛的話,仇地身體微微一頓。然后什么都沒說,繼續向著遠方走去。
在沈剛沒看到的角度,仇從黑色斗篷下伸出五根黑色的,鷹爪一般的手指,不斷掐動著,似乎在計算著什么,片刻之后。冷幽幽的聲音自斗篷下那片黑暗中響起。
“只有一年不到的時間,玄晶寶庫就要開啟了。師傅的靈寵也要破繭而出了……這么說,師傅在這個時候叫我去……呵呵,報仇地時間終于到了呢……”
隨著仇喃喃自語聲落下,斗罩下的黑暗中,猛地亮起兩點幽幽地暗紅光芒,如死神雙眼,震人心魄。鬼泣陰風。在他的身周數丈之地憑空出現。
接著,身影一閃間,仇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另一邊,隨著仇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沈剛面色馬上嚴肅了起來,猛地轉過身來,對著那排站立在他身后臉上猶帶驚色的天樞營三十人說道:“各位道友,仇師弟做事一向干凈利落。這次捕殺‘龍魚獸’想必也不例外,但‘龍魚獸’一向記仇,又是往往七八條群居于一處,每只最弱也是天階低級的實力,一旦來襲,即使我霞靈七島。措不及防下,恐怕也會損失慘重,為了防止意外,我等這幾天還需要多加小心。”
沈剛生性沉穩,待下寬厚,指揮有素,雖說在天樞營中修為不是最高的,但天樞營三十人卻對沈剛心悅誠服,聽到沈剛的話后,紛紛應是。
沈剛漫步于天樞營之前。沉吟片刻后。突然站定,抬頭沉聲說道:“白虎道友。請你帶著第一小隊守在陣心處,這十天之內不可輕離,并將島外防御陣地形態提升到第三極,不可怠慢。”
“是,屬下遵命。”
一名虎背壯漢模樣的修仙者出列拱手應是,然后轉身帶著九名天樞營成員向著不遠處的那排石樓快步走去,那里正是整個霞靈七島這些年來布置的無數機關陣法的陣心操控處。
“馬昂道友,請你帶著第二小隊在這三天中游查于霞靈七島,恩,我在將第三小隊的人手分一半于你,一旦發現異常,馬上來報。”
“是。”
一名道人打扮的老者應是道,接著從第三小隊中挑選了五人,連上第二小隊共十五人,也轉身離去了。
沈剛再次沉吟片刻之后,對著剩下五人中的其中四人說道:“麻煩四位道友跑一趟,通知其他六營和王宇賢師兄所帶領地護衛隊,讓他們這些日子不要修煉,更不要閉關,隨時準備應對敵襲,尤其是天機小隊和搖光小隊,這些人修煉成瘋,必須要將事情的重要性對他們說明。”
“是。”
剩下的四人臉上露出苦惱之色,似乎不愿意與天機營和搖光營接觸,但領命后,也各自匆匆離去了。
七宿營共兩百余名修士,雖說加入霞靈島中均不足十年的時間,但之前或是受過徐清凡大恩,或是對徐清凡心有敬意,來到霞靈島之后又不僅借助藥力一舉突破了修為的瓶頸,更是得到了他們之前想之未想的高階法器,再加上霞靈島實是一個修仙者地圣境,呆在這里對他們深有幫助,后又經過徐清凡幾次手段,這些年來已是對霞靈島和徐清凡忠心耿耿,從內心深處將自己當作了霞靈島人,而他們本是散修,霞靈島第一次讓他們有了歸屬感,所以從沈剛的語氣中感應到了事態似乎很嚴重之后,莫不是用心做事。
待那四人也離去之后,沈剛皺眉思索了片刻后,覺得沒什么遺漏,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僅有一名被稱作關真人的老者呆在沈剛的身邊,此人在天樞小隊中修為最高,心智最為高絕,輩份也是最高,在來到霞靈島之前,已是虛丹期的修為,在食用了兩顆“升仙丹”之后,更是達到實丹初期的修為,是“七宿營”中僅有的三名實丹期高手之一,更是天樞營中的第一高手。
抬頭間,看到關真人眼神閃爍,似乎有什么話想說。沈剛忙躬身問道:“前輩可是覺得晚輩剛才的安排有什么問題?您是前輩,如果晚輩哪里做地不對,還請前輩務必指教。”
聽沈剛語氣真摯,并非虛應做作,關真人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沈剛是徐清凡地關門弟子,小小年紀就有了虛丹期地修為。遠比他這個憑借著藥力才勉強達到實丹期的老頭有前途,但關真人看得出來。沈剛是真地尊敬與他,所以不自覺的,他也是對沈剛真心相待。
“指教不敢當。”關真人皺眉道:“只不過老朽覺得,以霞靈七島周圍的防御,各種機關陣法層出不窮,以我天樞小隊地實力,只要控制陣法得當。即使‘龍魚獸’來襲,我們也足以拖延它們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我們足以將‘龍魚獸’來襲的消息通知島內所有人,何必現在通知其他六營讓其警備?尤其是天機營和搖光營,他們對六少島主您一向不服,不通知他們地首領就妄自通知他們,恐怕他們不會聽命,如果‘龍魚獸’最終沒有來襲。對六少島主您的聲望,也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啊。”
七宿營中,天樞營負責控制霞靈七島的各種陣法結界,因為對修為要求不高,所以天樞營的成員,無論是天賦。還是本身的實力,都是七宿營中除了搖光營之外最弱的。沈剛這些年來地所作所為雖然取得了天樞營所有修士的尊重和信任,但其他人卻不了解沈剛的能力,只將沈剛看作是借助徐清凡弟子的身份才獲如此權力,如此種種,其他六營對天樞營和沈剛,皆是有種看不上眼的感覺。
七營中最強的無疑是天機營,徐清凡有心訓練出一批精英修士,而這批修士正是天機營。在七宿營中他們無論是天賦、心性、毅力皆是最好的,又常年駐守在最適于修煉的天機島之上。平時靈丹、法器地供應也最為優良。雖然以他們的修為無法長時間在那里閉關,但修為實力卻是明顯高于其他六營。提升的也是最快。自傲本就是人類的天性之一,再加上其管事東方泉本身性格有些自傲,又有意培養,七宿營中,除了少數幾人,這些天機營修士還真不怎么看在眼里,平時一心只想著修煉提升實力。
此外,搖光營受命于仇,本來無論天賦還是實力都是最差的,但這些年來不知為何,實力卻是突飛猛進,到了現在,實力已經不在天機小隊之下,只是或者因為跟著仇的原因,這支小隊地成員也是整天冷冰冰的,僅僅靠近也覺得心生寒意,其他六營對之皆是敬而遠之。
關真人的話沈剛自然知道,但沈剛這么做,卻有著不得已的苦衷。
“多謝前輩指教。”聽到關真人的話,沈剛躬身,接著卻話鋒一轉,說道:“只是,我霞靈七島的防御固然天下少有,但那魚龍獸卻也是天階妖獸,要知道,這些年來仇師弟每次離島出海,必定會大殺一番,雖說霞靈島三千里之內,無數妖獸都胃之如虎,但對我霞靈島也是恨極,因為仇師弟的事情,東海妖獸這些年來襲的事情已經出現過不下十次了,雖說每次都被我等輕易擊退,但那也是因為這些東海妖獸靈智低下,實力不足,只知亂闖的關系,而魚龍獸身為天階妖獸,可是有著不下于人類的智慧地啊?如果僅僅它們來襲,以霞靈島地防御,僅憑我天樞小隊的力量,我自信可以撐上三個時辰以上,但就怕……這些魚龍獸會集結無數與仇師弟有仇地東海妖獸來襲,要知道,東海的妖獸,數量可是神獸浩土的十倍不止啊。我等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準備,如果魚龍獸引眾來襲,再加上聯絡上其他的天階妖獸,如果沒有七營合力,根本擋不住的。”
關真人微微一愣,他和從剛開始接觸修仙界就受徐清凡教導的沈剛不同,無論魚龍獸如何強大,他都是本能的將這些妖獸當成實力強大的野獸,忽略了它們有靈智的事實,關于沈剛所說的事情,他還真的沒有想過。
但關真人依然疑惑的問道:“雖然如此,但六少島主把那些妖獸看得太重了吧,我霞靈島高手無數,七宿營雖然人數不少。這些年來實力的進步也是極快,但說到底也只不過是輔助罷了,六少島主您何以把霞靈島地防御寄托在我七宿營之上?少島主您五位師兄師姐都在老朽之上不提,東方清靈道友、白清福道友兩位長老,東方泉等五位護法,都有金丹期的實力,而張一、王澤剛兩位長老的境界更是已經臨近于大乘期了。更不要說島主和副島主了,以他們的修為實力。一發現異常必然轉發即至,到那個時候,區區魚龍獸,即使引眾來襲,又何足道栽?”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這句話的意思是,人一多了。必然出現管理者和其下的組織架構,真正地雞犬相聞,各做各事的狀態是根本不可能存在地,霞靈島在這些年來也是這樣。
隨著人數和實力的增長,霞靈島也出現了類似于門派勢力的組織架構,徐清凡是島主自然不提,柳自清雖然尚沒有真心加入霞靈島,但人緣很好。善于相處,在這些年來有意無意的也幫助霞靈島良多,徐清凡更是看重,成為了副島主。東方清靈、白清福、王澤剛、張一四人,或因為實力,或因為資歷。卻是被委任為四大長老,分別負責防御、管理、接引等方面的事宜。而東方泉等五名追隨徐清凡多年的散修,則是被稱為五大護法,和沈剛、仇兩人共同掌握著七宿營,王宇賢等十二名九華弟子,則整日跟隨在徐清凡左近,名為徐清凡的親衛隊,實則只是徐清凡為了更好地教導他們,才時刻帶在身邊,老乞丐和北海書生等人。則是霞靈島的供奉。除了煉丹煉器,其他的事情概不負責。也懶得負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