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嘆息一聲之后,徐清凡微微的搖了搖頭。將心中的沮喪拋開,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既然沮喪無法讓時間回轉,那么只能拋開沮喪,盡力想辦法補救了。更何況,對徐清凡來說,他本就是以被懷疑之身來到清虛門的,相比較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那么懷疑再加重一些卻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之事。
之前從劉華祥處學到的一招,就是分析事情時應該著重于三點,一是充分的分析自己手中已知地信息,其次則是分析形勢下自己的利弊,再次則是將自己代入對手,充分分析對手的心態,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想出各種可能的對策。以及各種對策的成功性。
不得不說。劉華祥對徐清凡影響實在很大,至少劉華祥之前所教給他地那些。有很多已經不知不覺的成為了徐清凡的習慣。
徐清凡根據自己先后從萬玉生、“清虛講道”、以及那張佩戴關處所得到的信息,徐清凡總決出自己三點優勢和一點絕對地劣勢。
一是根據萬玉生處得知,并不是所有的清虛長老都贊成推翻青靈子的,他們相信青靈子之所以會藏私一定有他的理由,畢竟青靈子在“清虛門”經營了這么多年,其人脈聲望是絕對不可忽視的。而這些長老,一部分帶著青靈子的那些嫡系傳人逃出了“榮華山”,而另一部分則陷入了沉默。而這些選擇沉默的長老現在都是什么態度?是否依舊支持青靈子?如果是的話,那么就是徐清凡地可趁之機。
二是相比較徐清凡已經肯定“清虛門”有貓膩,“清虛門”眾人現在卻依然無法肯定徐清凡此時的目的,所以行事之間難免會有遲疑之處。
三則是,雖然徐清凡對“清虛門”的事情了解不多,“清虛門”對徐清凡的了解卻更是一點都沒有。比如徐清凡“身化為風”的神通,比如徐清凡的各種法器,這在關鍵時刻都能起到不尋常的作用。
這三點卻都是徐清凡在接下來幾天地行動中可以利用之處。
但相比較這些優勢而,徐清凡地劣勢卻更為明顯,那就是徐清凡此時身在“清虛門”當中,在實力上處于絕對的下風,一旦被人發現不妥,“清虛門”中隨便出來一兩個長老就可以將他死死地壓制住。而身在“清虛門”當中,那些清虛長老更可以隨意的監視徐清凡而不需有任何顧忌。讓徐清凡絲毫無法施展手腳。
雖然已經將手中已知的所有材料全部都分析了一遍,對于他在現在形勢下的利弊也已經找了出來,但徐清凡卻依然無法找出相應的對策,一是因為徐清凡不了解柳自清的為人,所以也根本無法猜想現在形勢下柳自清的想法。二則是在絕對的實力劣勢面前,徐清凡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想不到任何對策可以應對。
記得劉華祥曾對徐清凡說過,謀略這種東西。只是在實力相差不大地情況下可以用的,徐清凡就現在深深的了解到了這一點,同時心中隱隱有些后悔,覺得自己這次應邀來到“清虛門”或者是一步錯棋。
“事情到了這里,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對了。還是有機會去看看那柳自清是何方神圣,在尋對策吧。”
說著,徐清凡走回到自己的屋中,先是從袖中將“地鏡”拿了出來。接著手上指訣連掐,片刻之后,在徐清凡的驅動之下,那“地鏡”之上突然泛起了蒙蒙的清光,透過清光,徐清凡卻發現,在“地鏡”當中,中心周圍分布著三處光斑。分別呈青、藍、金三色。
片刻之后,徐清凡收回了“地鏡”,喃喃道:“這清虛門當真是禁制處處,‘地鏡’原本可探視周圍方圓百里內的情景,但到了這里竟然所能探視的距離竟然還不到三里。不過。這‘清虛門’竟然會同時派出三位實丹期地長老監視于我,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接著,徐清凡就不再考慮其他,盤坐到床上。緩緩的閉上了雙目,開始冥思養神起來,自數天前與玄靈子相遇后,徐清凡就一直在不斷的分析與心機相斗,這些事情并不是徐清凡所擅長,此時心神著實疲憊。所以在發現自己無法得出更多之后,徐清凡索性開始修養起來,好以更好的狀態應對接下來會不斷而來的刺探。
與此同時。“榮華山”山頂之上,眾長老所聚集的“清虛殿”中。
“啪~!”
柳自清輕輕的合上了手中的折扇,臉上帶著輕柔地笑意,對著眼前的戴關、張佩兩人問道:“哦?當時徐清凡的問題就是這些嗎?”
“是,自師叔叮囑我等要回來報告之后,弟子就已經將那徐前輩的問題一一記下,決計不會有錯的。”張佩忙躬身回答道。
柳自清卻是表情不變,只是不斷把玩著手中地折扇。聲音依舊輕柔。又問道:“那徐凡聽到你等故意透漏的信息后的反應,剛才你們可有什么遺漏?”
戴關恭聲答道:“沒有任何遺漏。在來時的路上,弟子已經與張佩師兄仔細核對了數遍。”
柳自清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揮手中折扇,對著戴關張佩兩人說道:“你們可以退下了。”
聽到柳自清的話后,張佩戴關兩人忙對著在座的長老一一躬身行禮,然后倒步退下。
在張佩戴關兩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清虛殿”當中,寰靈子就忙向著柳自清問道:“如何?柳師弟可發現了些什么嗎?”
柳自清眼神微動,然后搖了搖頭,輕笑著說道:“僅僅幾句對話罷了,又能從中發現什么呢?只是將徐凡是為青靈子之事而來的可能性從兩成提升到了四成罷了。不過那徐凡似乎對我很是好奇,這么一來只要我過段時候到徐凡處探訪一下,與他交談幾句,就可以將各種可能性定下來了。”
寰靈子又問道:“你是指,就可以將那徐凡來此的目的確定下來了嗎?”
柳自清搖了搖頭,說道:“不能確定下來,但卻可以得知那徐凡是看刺探青靈子之事的可能性是五成以上,還是五成以下了。”
“只有五成?”寰靈子皺眉反問道。
卻見柳自清搖玩著手中地折扇,打開然后又合上,聲音卻變得更加輕柔,淡淡的說道:“在處理這種事情上,五成的可能性已經可以讓我們決定很多事了。”
之前一直在閉目養神的玄靈子,此時卻突然緩緩的睜開了微閉的雙眼,輕聲問道:“你所說的決定是將徐凡拘禁起來吧?但柳師弟,你可考慮過那徐凡只是長輩指使而來?一旦發現徐清凡遲遲未歸,就不怕他的那些師長找上門來?要知道,南荒可是離‘苦修谷’很近啊。”
柳自清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地確,考慮到那徐凡的年紀和修為,他被人指使地可能大概有七成,他本身就是‘苦修谷’修士的可能性也有三成。但只要將他拘禁起來之后,我們就可以有很多手段讓他講出他的幕后主使者是誰,到時我自然會有很多對策可以應對。更何況,相比較變得更加厚重的懷疑,發現幕后主使更加重要,不是嗎?”
聽到柳自清的話,一眾清虛長老皆是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他們自然知道柳自清讓徐清凡講出幕后主使的手段是什么,“清虛門”對心神元神的了解堪稱修仙界之最,自然也有很多手段可以對心神元神進行折磨,讓受折磨之人痛不欲生之余身體上卻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只是這些手段太過于殘忍,所以輕易之下清虛門人絕不會輕易使用罷了。
但此時,一眾長老卻也想不到其他的方法,相比較師門聲音,卻也只能不折手段一次了,所以也就默認了柳自清的想法。
卻見柳自清在看到一眾清虛長老同意了他的做法之后,眼神之中不易察覺的露出了一絲譏諷之色,然后臉色一肅,對著玄靈子和寰靈子兩人躬身一禮,口中說道:“那么玄靈子師兄,寰靈子師兄,師弟我現在就去會一會那徐凡了。之后要怎么決定,還請兩位師兄等我回來之后在做決斷。”
玄靈子和寰靈子均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卻見柳自清向著“清虛殿”外走去時,似乎突然想起來了些什么,轉身對著一些清虛長老說道:“不管這次我去刺探那徐凡之后結果會是什么,請各位師兄今后也不要與那徐凡偷偷相會,可否?”
柳自清所問的那些清虛長老,卻正是那些之前就一直支持青靈子的清虛長老。
聽到柳自清話語中如此不客氣之后,這些清虛長老臉上均是紛紛露出了憤怒之色,但注意到玄靈子和寰靈子兩人的眼神,只能無奈應是。
看到這些清虛長老無奈的反應,對柳自清來說卻仿佛是種享受般,輕笑一聲,然后繼續向著“清虛殿”外緩步走去。
在張佩戴關兩人離去后不久,徐清凡謀劃了一番就開始冥思靜養了起來。正當心神就要陷入空靈當中時,身體卻突然微微一震,卻是感覺到有一人正想著他的位置緩步走來。
“在下清虛柳自清,求見徐道友,可一劍否?”
接著,徐清凡的門外就響起了一道輕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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